她皱了皱眉,倒吸一口气,看样子她也成希拉里了。
夏帆指着她那个扭巴的表情忍不住就笑了:大姨妈真的来了吧?
她急急忙忙地蹬上自行车:我先回家去了,我可不想在下面找个草丛。
这附近没有公共厕所,汽车站里的厕所太脏了,我们谁也没去过,只是听说过很脏而已。
蔡绿说的草丛是指文澜江岸边的草地,江的两岸都是杂草丛生,有些地方被人开垦成了菜田,但仍会留下一小丛繁盛高大的野草。高高的水泥岸上有阶梯往下,走下去就能走到那些菜田和野草边。
经常有从下面乡镇进城里来的大叔大妈,路上来了感觉,人有三急嘛,把车放栏杆边锁好,边解裤子边往下找草丛。
海城的贼不少,有时候车锁不管用的。大叔大妈上岸来发现车没了,哭天抢地地喊,就会有一群爱凑热闹的人跟着伸脖子瞧,等回家去了当笑料告诉家里人。
蔡绿回家去了,夏帆也跟着走了,他们两人的家都在江对面那一岸,得从旧桥过去。
那一百块钱他们给了我,我不肯要,我给了符卷。能得到这一百块,还是靠符卷的点子得来的。
符卷说:我零花钱比你多,你就拿去买杂志看吧。
我家住在学校附近,爸妈开了个小便利店,收入不多不少,算过得去吧,父母很少给我零花钱。
我不再吱声,默默收起了钱。我和符卷肩并肩走着,他比我高一个头,我仰起头看他,最先吸引我的总是他那头风情万种的卷发。
我问他:符卷,你家是哪的啊?你爸妈呢?你有兄弟姐妹吗?
我们都没人知道他是从哪个城市转来海城中学的,对他家的情况一无所知。
查户口呢?他抓了抓我的脑顶,我的马尾辫一下子被他抓松了。
我系紧辫子,抬起脸瞪他:幸福卷,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弄乱我的头发,不准随便摸我的头!
我就摸。说完,他马上按了一下我的脑袋,动作却很轻。
我仰起头想要骂他,却撞入了他炽热的眼神里,我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他勾了一下红红的薄唇,笑了:我回去吃饭了,晚自习见,小泡泡。
唔。我木讷地应了他一声。
不知怎么地,他那个充满热度的眼神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