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此女竟是青龙山上的女匪首罗月娘。
啸傲山林,性情粗犷的女土匪,此时见了长平也不由有些忐忑,完全收敛了平日的火爆脾气,主动向长平施礼。
长平是方家大妇,是方铮的正室,今日长平站在方府的大门口迎接她,算是给足了她面子,罗月娘也知不可再像平日般肆意妄为,以后言行必须谨慎。
长平见罗月娘竟主动向自己行礼,她满意的笑了笑,然后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向罗月娘的小腹,见她小腹和自己一样微微隆起,心中又泛起了几分酸意。
长平小鼻子娇俏的皱了皱,颇不甘愿的道:哼,来了就在府里住下吧,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夫家啦,你既怀了夫君的骨肉,自是不能再让你住在山上,我方家的骨血,岂有让他生在外面的道理?那成何体统?
罗月娘一笑,悄声道:多谢姐姐派侍卫将妹妹接进京,妹妹感激不尽……
这声姐姐叫得长平心头一暖,酸溜溜的表情立马消逝,换上一副如花的笑脸,娇声道:还不是那死鬼,回了京便在我面前唉声叹气,哼!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不就是想把你接进方府,得啦,这回让他如意了……哎,你,你的肚子,几个月啦?
算算日子,应有四个月了。
四个月……跟我差不多,这个花心的混蛋,竟然那么早就瞒着我,跟你……哼!长平又开始气得牙痒痒。
罗月娘闻言羞得俏脸通红,小心的看了一眼长平,见她面色除了有些薄怒之外,倒也没有别的表情,罗月娘不由轻轻松了口气。
若论跟方铮的第一次,那……简直能让她羞得无地自容,若被长平知道其实是自己主动推倒的方铮,那长平的反应……
罗月娘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抬起羞红的俏脸,左右看了看。
长平似是知道她在找什么,于是笑道:你别看啦,他去上早朝了,午时才能回来呢,你进京的事儿他还不知道,待会儿给他个惊喜……走吧,回家,我带你去拜见公公婆婆。
家,多么温暖的字眼,罗月娘鬓首微抬,望着方府门楣上高高挂着的黑底金字牌匾,上面写着忠国公府四个大字,看着看着,罗月娘的眼圈开始泛红,这里,从此以后就是我的家了么?多少年不知家是什么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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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钟楼的钟声敲响,百官身着各色品级的官袍,踱着方步上殿。
方铮和魏承德走在百官中间,他没大没小的勾着魏承德的肩膀,正在低声与魏老头儿说着风月。
哎,你就说说嘛,你到底跟暗香阁的凤仙姑娘有没有一腿?咱俩关系谁跟谁呀,告诉我我又不会到处乱说,真小气!方铮不满的道。
魏老头气得胡子直翘,猛翻着白眼,道:没有!老夫年迈,哪有精力流连风月之所?方大人你可不能乱说,坏老夫的清白。
你有个屁的清白!方铮不屑的嗤笑道:满朝上下谁不知道你魏大人年虽老迈,可却是风流阵里的急先锋,朝廷发给你的俸禄,一多半都扔进青楼了,弄得家里跟遭了灾似的,你若清白,那我岂不是处男了?
你……你……魏老头气得胡子抖了几下,然后一拂袍袖,恼羞成怒道:……我懒得跟你说!
说完魏承德一扭肩膀,便窜到朝臣队伍的最前头去了。
哎,你不说没关系,我今儿晚上就去暗香阁,当面去问问凤仙姑娘……方铮跟在后面笑道。
你……你敢!你简直就是个无赖!
皇上未到,朝臣们三三两两聚集在金銮殿里低声谈笑聊天,方铮眼睛一瞟,看见靠近门口的那根金龙柱子,眼中不由浮上几分温热之意,多么熟悉的位置呀,好久没站在这根柱子旁边打瞌睡了……
方铮面带微笑,手中倒提着象牙芴板,一撩官袍便向柱子走去。
这时一名小黄门轻步走了过来,朝方铮笑了笑,低声道:国公爷,皇上有旨,您以后上朝站班,位置可不在这儿啦……
方铮一楞,在哪儿?
小黄门指了指金殿上朝臣站班的最前列,一个最靠近皇帝龙椅的位置,笑道:皇恩浩荡,皇上说了,如今您已贵为国公,官至二品,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站在这个不打眼的地方啦,那儿才是您的位置……
方铮举目望去,见那个位置正是朝臣站班时文官所站的首位,一般只有朝中德高望重的三公或大学士才有资格站在那里的,胖子倒是看重他,将文官里最好的位置留给了他,其中用意不言而喻,由此看来,今儿上朝,胖子必会升他的官儿,也许真是吏部尚书……
方铮楞了楞,然后飞快摇头道:不去,我不站那儿,那个位置我不喜欢,我就喜欢站这里……
说着方铮指了指他以前站班时的老位置。
站得越前,死得越快,自己二十来岁的年纪便站在文官首位,回头还不得被那些言官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老子马上要告老还乡的人了,犯得着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小黄门神情一呆,怪异的望着方铮。
见过不识抬举的,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金殿上文官首位,这是多大的恩宠啊,这位国公爷怎的连眼睛都不眨就拒绝了?谱儿也太大了吧,连皇上的话都不听,这……这算不算抗旨?
小黄门还没反应过来,方铮已朝那根熟悉的大柱子走去。
刚走到柱子面前,方铮身形忽然一顿,鸠占鹊巢,那熟悉的老位置上,已有别人站在那儿了。
方铮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那位官员一眼,见他穿着六品红色官袍,年约三十多岁,仔细看去,竟是御史台的言官梁成。
走过去拍了拍梁成的肩,方铮笑道:梁大人,麻烦让让,这个位置是我的,谢谢。
梁成愕然抬头,见是方铮,于是疑惑道:……不对吧方大人,这位置明明是下官的呀,您的位置早就不在这儿了……
方铮眼睛一瞪:我喜欢站这儿,管得着吗你?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这个规矩都不懂?
梁成气得浑身一抖,怒道:什么先来后到?朝臣站班都是按品阶排的,这才是规矩,你以为是市井泼皮抢地盘呢?
言官的品级虽低,可他们胆子都很大,对朝臣甚至是皇帝都有参奏的权力,所以自古言官都是属于清流一类,自是不惧权贵,哪怕权势极大的方铮,梁成也毫不含糊。皇帝我都不怕,还怕你这国公吗?
方铮却怒了:哎,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这位置本就是我的,我下江南才几天呐,就被你占了,现在我回来了,你也该还给我了吧?好说歹说你怎么就不听呢?
方铮本也没打算一定要抢这个位置,可一来他确实不想站到那么显眼的文官首位,二来朝堂上的言官三番两次参劾他,他对言官都没什么好印象,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他却咽不下这口气。三天两头被你们参也就罢了,老子的位置都被你们抢了,还讲不讲理?当老子是软柿子么?
梁成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我不讲道理?我不讲道理?大臣站班的位置是吏部排定的,你怎么不找他们去?你以为我乐意站这儿么?
二人的争吵很快便引来了朝臣们的注意,纷纷踮起脚尖看热闹。
魏承德暗暗摇了摇头,这个方铮,到哪儿都能成为焦点,太会惹事儿了。
魏老头叹了口气,举步便待上前劝架。
方铮见大臣们都围过来看热闹,他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伸手搂过梁成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哎,你老老实实给我把位置让出来啊,少跟我废话,信不信我扁你?
梁成见这位国公大人跟市井泼皮一般威胁他,不由勃然大怒,大声道:你……你这无赖!只知拍马逢迎做上高官的佞臣,我要向皇上参你……
话音未落,方铮抓起手中的象牙芴板,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梁成的脑袋,怒道:参你个头啊!你们这帮言官每天吃饱了饭没事做,就知道参人,今儿告这个金殿上擦鼻涕,明儿告那个御驾前挠痒痒,都他妈有病怎么着?占了老子的位置还向皇上参我,你当朝廷是你家开的啊?
梁成被敲得脑袋一阵发晕,随即醒过神来,大怒道:你……你……本官跟你拼了!
说着梁成将官帽往地上一掼,撸起袖子便与方铮扭打起来。
方铮虽是文官,可好歹也是上过战场,见过功夫的,自是比梁成的身手强上许多,二人打来打去,身上的官袍都被撕得零零碎碎,形貌很是狼狈,没过一会儿,方铮竟已占了上风,见梁成体力渐渐不支,方铮提膝在他胯下不轻不重的撞了一下,撞得梁成当场变了脸色,身子一弓,痛苦的弯下腰来。
这下方铮来劲了,一个扫堂腿将梁成撂倒在地,然后不顾群臣的劝架,方铮上前骑在梁成身上,左一拳右一拳的痛扁起来,嘴里还以一种异常悲愤的口气大声道:叫你抢我位置!叫你没事参我!叫你骂我佞臣!老子招你惹你了?你们言官咋就这么看我不顺眼?还讲不讲理了?
群臣劝架之余纷纷满头黑线,你把人家揍得满地找牙,还说人家不讲理,这世上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人么?
不过也有不少吃过言官参劾苦头的大臣表面上劝架,心中却快意万分,该打!方大人打得好!这帮没事闲磕牙的言官早就该揍了。
痛揍了几拳出气以后,方铮这才站起身,环视着表情各异的众大臣,然后表情异常委屈悲愤的道:……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讨厌暴力!非常讨厌!
-----------以下不算字数---------------
码完字一数,我靠!七千多字!今儿我打鸡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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