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师没有立即回答罗浩轩的话,反而把沈斌五叫了过来,命令他:你,跟我去前面看看。
其他人听到沈大师这么一说,都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冒然上前。罗浩轩回头看了一眼身侧的陶慈,发现她的目光一直落到前面的某一个位置。
可是,现在天色已经隐约有些黑了,前面又是一片平坦的沙漠,罗浩轩还真不知道陶慈的目光焦距落到了什么位置。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沈大师带着沈斌五停在了陶慈正在看的那个地方,然后罗浩轩就看到沈大师似乎吩咐了什么,沈斌五就熟练地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动作熟练地割伤了自己的手心,一滴一滴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手滴落到沈大师和沈斌五所在的位置。
陶慈小声问罗浩轩:这就是以血问路吗?
应该……是吧?罗浩轩也不确定,但是感觉好像和那一天以血问路有些不一样。
他正在想,陶慈的手忽然就抓住了他的手,力气很大,疼得他差一点叫出来。
罗浩轩咬着牙把声音压了回去,还没等低头去问陶慈怎么了,就感觉到那只握着他手的软弱无骨小手在疾速地变化,触感越来越凉,也越来越硬,几乎只过了几秒,罗浩轩就觉得自己手里握着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只易碎的瓷器瓶子。
他都不用低头,就知道,此刻陶慈的手就像她在夜栈那时候一样,陶瓷为骨、枯骨为爪。
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陶慈怎么忽然就变得这样了?
罗浩轩根本顾不上被抓疼的手,回手反握住她冰凉如瓷器的枯骨手爪,把自己的衣袖往下一扯,把陶慈往自己身侧一拉,两个人的袖子很快就盖住了两个人的手,外人看起来只能看出两个人双手在衣袖里紧紧地握在一起,不舍不分的,只当是两个年轻人的腻腻歪歪地谈恋爱,最多也就是心里暗暗地抱怨一句:想要腻歪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罗浩轩帮着陶慈藏好了一只手,不放心她的另一只手,急忙把她整个人拉到自己怀里,想要找机会把她的另一只手挡住。不过,他很快就放心了,因为陶慈的另一只手正垂在她的身侧,白皙软嫩,五指晶莹剔透,就是普通女孩子的手,根本没有一点异常。
陶慈的另一只手没有变成陶瓷般的枯骨手爪。
他看向陶慈的眼睛,无声地询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陶慈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表示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她的一只手在她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就变成了枯骨手爪,甚至她都没来得及控制。
罗浩轩在袖子里紧紧地抓着那只触感和陶瓷器物相似的手,即使是触感冰凉,甚至有些刺骨,他也紧紧地抓在手里,没敢放开,生怕别人瞧出异样,心理紧张不已。
过了大约两三分钟,他渐渐感觉到自己的掌心里温度升了上来,被他握在掌心里的陶慈的手也变得软软的,似乎能摸到肉了。
他下意识地捏了捏,软软的,嫩嫩的,陶慈的手已经恢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