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浩轩低头在处理自己的伤口,没盯着她看,随口回答:你对老黄挺感兴趣啊?要不要我帮你保媒拉纤撮合撮合,嗯?
好啊。陶慈竟然大大方方地答应了,她走到罗浩轩身边,把医药包递给他。
罗浩轩挺意外她的答案,抬头看她,忍着笑意问:真看上老黄了?
当然。
小丫头眼光就是不一样啊!罗浩轩伸手接过医药包,目光却盯着陶慈没有移开。
陶慈被他看得很不舒服,转身想走,罗浩轩却开口说:你看上老黄,眼光不错,可是我连你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放心大胆地给你和老黄保媒拉纤?
说来说去,话题又转移到她的身份上了。
陶慈戒备地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护在胸口,里面有她的所有证件。
罗浩轩抬头朝着捂着胸口的手看了一眼,礼貌地收回了视线。他说:丫头,出门在外,形形色色,身份不同,目的不同,每个人都有秘密。你有什么秘密,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我也不会追着你刨根问底弄清楚你为什么有那么多身份证。但是,丫头,既然现在你被逼无奈,跟我们成了同一根绳的蚂蚱,你如果给我们带来危险,就是你不仗义了。
我不会给你们带来危险,但是……陶慈顿了顿,再次开口,这家旅店真的不能住。
罗浩轩:……
他没想到小丫头竟然固执到这样地步。
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指了指窗外,说:就算真不能住,外面的天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没地方能去了,只能在这里窝着!
陶慈转头去看外面的天,现在明明是正午刚过不久,窗户外面却是漆黑一片,靠近窗户一些,能听到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
现在的天已经不是风沙吹起的黄沙天,更像是看不见五指的黑夜。
陶慈盯着窗户,不自觉地向前靠近,很久双手就碰到了窗台,身子前倾,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到窗户上了。
罗浩轩给自己包扎好后,手法娴熟地又给自己注射了一剂破伤风,一切的弄完之后,他动了动手掌,试着活动了一下。在路上走了这么多年,单手包扎是他拿手绝活,整只手掌被缠着绷带,厚重整齐,包扎的恰到好处,也不妨碍他整只手活动。
一切都很完美,只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刚刚给自己处理伤口时,发现他手背上的五条伤痕十分深,能造成这么深的伤口,陶慈的指甲究竟有多锋利啊?
他之前没有注意过陶慈的手,也不知道小丫头的指甲究竟多长多锋利,但是现在他来了好奇心,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喊陶慈:喂,丫头,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指甲!
他一般说着一边抬头看向陶慈,忽然发现陶慈竟然已经整个人爬到了窗台上,双手扒着窗户玻璃上,正抻着脖子往外看!
那扇年久失修满是灰尘地玻璃窗,被她整个身体重量压着,明显要承受不住了,摇摇欲坠,甚至传出来吱嘎吱嘎的响声。
喂,陶慈,你下来,危险!罗浩轩一个健步就冲了过去,拦腰打横把陶慈从窗台上抱了下来,正要埋怨她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低头就看到她满面水光,眼睛里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一个接着一个往下掉。
他听见她说:她……死了,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