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男仆店: 我哪都好(h)林录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李裴逸的车已经停在那了,车窗上垂着一只手,手上挂着根手链,像失物招领的告示牌。
林录走到跟前取下手链,故意没跟他打招呼转头就走。
李裴逸大概是没想到精心设计的小心思不被理睬,慌张跑下车追上林录:诶,怎么就走了呀?
不走干嘛,留在这看你的手是怎么被风吹红的?脚步没停,林录继续往前走。
李裴逸了然地哦了一声,凑到她跟前:你心疼我啊?
林录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我心疼手链。
李裴逸异常做作地摇了摇头:哎,你还是心疼心疼我吧,为了给你送这个,我车又没油了。
林录:我怎么觉得你图谋不轨呢?
李裴逸:不接受污蔑。
林录咧起嘴笑了笑:上次住我家你也说车没油了,你这车要是漏油就赶紧换了。
下次换。李裴逸拽着她往回走,但是今天还得麻烦你。
拗不过,权当是他来送手链的跑腿费,林录带他进去了。
李裴逸深谙做客之道,乖乖换好了拖鞋坐在沙发上,哪也不乱走。
林录忙了一天,不想做饭,准备点了个外卖,选好后把手机递给李裴逸,李裴逸来回滑了很久,看起来对这家店并不满意。
别吃这个了。他还给林录。
林录:那你想吃什么?
李裴逸拿出手机在键盘上敲了几下,随后扔到一边:等着吧。
林录看了他一眼,开电视看没再管他。
综艺节目的搞笑音效叽叽喳喳,看进去的人沉浸,看不进去的人只觉得吵闹。
李裴逸盯着林录的手看了一会儿,开口说:你养过猫?
林录点了点头,没出声。
屏幕那头的玩笑声被闷在黑箱子里,周围静地像冷空气骤然来袭,林录一动不动盯着电视,脸上挂着的笑低沉成一个失落的嘴角。
李裴逸心知肚明这间屋子里可能离开过一只小猫,也清楚地看出它覆在主人身上的阴影。
然而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之间仿佛横亘着一排围栏,那是明明激情相拥过却仍然不熟悉不了解的实证。
李裴逸不喜欢,他想跨过去,而且要跨地自然些。
我有一只仓鼠,叫壮壮。
林录想了很多句话来结束这个话题,但没想到他话锋一转绕回了自己身上。
怎么没在你家见过?
李裴逸看着她的眼睛:前不久去世了,仓鼠寿命短,中午起来之后看见它躺在木屑上,我以为还在睡觉,没想到再也没睁眼。
两双目光之间连着一根无形的线,李裴逸伸手拽了拽,以为能让那边的人也把手伸过来。
林录:自然死亡,还好它没有痛苦。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不用憋着。
难得的机会,李裴逸问道:然后呢?你的猫怎么了?
林录重新按下播放键,转头看电视,假装不在意回了一句:去世了。
没再多说一个字,李裴逸也没再多问。
也许现在和壮壮是好朋友。
林录看了他一眼:它们分别是猫和老鼠。
李裴逸笑笑:汤姆和杰瑞嘛。
说话间门铃响了,李裴逸先一步过去开了门,林录跟在他后面。
来人穿的并非外卖服装,反而西装革履,身后跟着个人,手里拿着保温箱。
少爷,您要的菜做好了,现在吃吗?
什么夸张的电视剧场景,林录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一脸难以置信。
李裴逸没让人进门,伸出手去接:给我就行,你们回去吧。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林录眼看他把肯德基宅急送那么大的保温箱放到桌上,来来回回取出来六七样菜,从帝王蟹到水煮鱼再到银耳汤,五花八门,精彩纷呈。
林录表情复杂地看着他,难以理解只有两个人的餐桌上却要放八道菜。
李裴逸见她不坐:怎么了?没有爱吃的?我特地什么都点了一点,你要是不爱吃我再让他们做。
林录连忙摇头,拉过保温箱看了看,盖子上明晃晃印着万君两个大字,林录见过,从她家阳台往外看就能望见这两个发着光的字,是家奢华的连锁酒店。
你家里人开的?她问道。
李裴逸拉开凳子拽她坐下:我爸妈一起开的。
还真是少爷。林录嘟囔了一句。
李裴逸笑着回了句:投胎投得好,不算什么真本事。
林录心说还真是欠揍,摇了摇头没再理他。
摇着无心见者有意,李裴逸莫名从这动作里看出一点怒其不争来,疑惑道:怎么?你不喜欢会投胎的?
林录嘴里的蟹肉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鼓着半边嘴抬头看他:没有啊。
李裴逸刚想说那就好,就听见她又补了句:但你确实挺割裂的,在男仆店的时候对客人绅士斯文,刚刚又连句谢谢都没对他们说。
自小他就觉得爸妈的就是自己的,对一切人家送上门的东西都接受得心安理得,听见林录这句话后一阵滚烫涌上脸颊,烧红了半张脸。
林录眼里的自己好像成了个没本事还没礼貌的纨绔,李裴逸本能地想反驳,话到嗓子眼过了一圈却发现她说的都对。
我…我没注意,下次不会这样了。
胃已经填满了,桌上的菜连一半都没少。
林录倚在桌背叹了口气:我吃饱了,这些怎么办?
实在吃不完就倒了吧呼之欲出,临到嘴边时和嘴里的菜一起咽下去,李裴逸笑了笑:没事,下顿还能吃。
林录:确实,但是我明天要回家,可能要待几天才回来。
李裴逸: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呢,怎么现在回去?
我爸过生日。
李裴逸哦了声:那我打包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