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录觉得他说话真是越来越话中有话了,有点良心的人能听出来这话的意思是: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不用管我的死活。
她又好气又好笑地歪了歪头:你别睡沙发了,搞得我好像在虐待你。
李裴逸:那我睡客房?
林录:客房没有床。
李裴逸指了指虚掩着的书房的门,门口靠墙的位置有一张单人床:那间呢?
林录神色突然暗下来,她没抬头,但是知道李裴逸说的是书房。
那间不行,你睡主卧吧,我床挺宽的。短暂的沉默后她说。
李裴逸注意到她神色不对,没敢再问下去,很识相地说了句好然后转移话题:你怎么不戴这个手链?
林录摇摇头:我手上有一个了。
李裴逸认得她手上那个,就是之前一起喝酒的时候落在酒馆的那条。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手链上的猫猫头看了一会儿:很重要?
林录点点头,没吭声。
那之前丢了怎么不找?他又问。
林录挑挑眉:我有好几条一样的。
李裴逸点点头:看来真的很重要,没事,不戴也好,还不容易丢,你收着就行。
林录很感谢他就这么结尾了没再问下去。
要不要去睡觉?她问了一句。
李裴逸点点头跟着她起身。
进门他才知道林录说的宽是什么意思——她睡的就是那种大尺寸双人床。
李裴逸有眼力见地帮林录把枕头分好被子理好,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没装好的一盒药。
你不舒服?李裴逸问。
林录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痛经。
没事,睡吧。她掀开一边被角钻了进去。
李裴逸:哦。
林录皱着眉平躺在一边刷手机,李裴逸觉得她气压很低,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打开浏览器搜怎么缓解痛经?,几分钟后对林录说:要不要我给你揉揉肚子?
林录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用,我贴了暖宝宝。
然后把手机放在一边,暗灭了自己那边的床头灯,转过去背对着李裴逸说了一句:我先睡了。
李裴逸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错话,但是他清楚林录现在心情不好,他熄了灯躺在一边,脑子里过了很多遍从刚进门到现在发生的事情,最后总结出来,自己可能无意中提到了一些林录不想提的事情。
他慢慢靠近林录,在快要贴到她后背的时候侧过身,小心翼翼把手搭到她身上。
怎么了?林录听起来很累,但是声音里没有睡意。
李裴逸又靠近了一点,动作更大地从后面圈住林录。
对不起,我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
林录没有生气更没有生李裴逸的气,她只是想起了一些难过的事情,一时间不能从记忆里抽离出来。
她从身前握住李裴逸的手:没事,不是你的错。
李裴逸松了口气,但是听着她有些虚弱的声音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涩来,他想说点什么又因为不清楚事出何因而不知道说什么。
他把下巴抵在林录的头顶,侧过脸蹭了蹭她的头发。
没事的。都会过去的。都会没事的。
李裴逸轻声说着,这几句放在哪里都适用的安慰人的话。
林录的眼泪顺着眼尾流下来,没事的,都会过去的,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过去的,它那样重要,以至于如果你忘记了,自己也会开始讨厌自己。
李裴逸听见她在小声地抽泣,没有凑过去看她,仍然用拇指轻轻揉她的掌心,在她头发上落下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吻。
睡吧,我唱歌给你听。他轻声说。
林录闭上眼睛,听见李裴逸低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ohhoney,我脑海里全都是你,无法抗拒的心悸…
一万次悲伤,依然会有dream,我一直在最后的地方等你…
很多滴眼泪无声地掉下来,一半给她再也不能见面的小猫,一半给她无以言状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