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昇窝在角落,手按在腹上,感觉比纸薄的肚皮贴上了后背,果断抬脚踢门,吸引守卫探头查看,再叫他去找医生来。
然而医生过了两小时才来。
这两小时犯昏又不敢睡,就像最讨厌的微积分课被安排坐在第一排,在老师凝视的目光中一边点头一边瞪大眼睛,有多煎熬自不必说。
翟昇生命里的其它人都是随叫随到的,没受过这种苦,然而面对唯一的队友兼唯一的医生,他不得不心平气和道:你说她们会给你钱,也就是说你可以外出走动。
朱邪点点头,他的智力足够做一个失败的总裁了,毕竟做总裁不需要多少智力,只需要百分之九十九的投胎运气,和百分之一的努力。
古代那么多皇帝,香火单线遗传,没有优胜劣汰,以生物学和数理统计的常识推算,很可能某届皇子全是弱智,然而总还是能选出个做皇帝的,无需任何长处即可受人跪拜。
朱邪没有跪拜的兴致,无聊地等他表演完这段推理。
她们用什么要挟你,让你不得不返回?
她把早已写好回答的手机屏翻给守卫念:我儿子在她们手里。
你已经结婚了?
离了,工作太忙,老公趁机出轨,扔下我和儿子跑了,想跳河时被她们抓住了。
翟昇沉默片刻,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傻姑娘,何必为那种人轻生?
朱邪一把摁住笑得抽搐的肚子。
翟总一定猜不到,你的儿子我的儿子都是一个人,翟星,她唯一的干儿子,充医药费送的。
朱邪摁着肚子的手被男人的手牵去握进了掌心。
一颗小小的圆扣滚动在交握手掌间,翟昇手臂忽一发力,带她耳畔落至唇边:找家中古店卖,开价别低于四万,她们不懂医疗设备的价格,你尽管买贵的。
朱邪握拳攥住手心的小东西,真像在担心旁人监视那样,小心翼翼走到一楼拐角才展平手掌细看,原来是一枚袖扣。
Fire!
镶嵌一圈玛瑙石的袖扣在手心悠悠转动,水晶罩下,做工精细的微缩版陀飞轮也在悠悠转动,不足一角硬币大的饰品竟能容下如此丰富的技艺。
每一刀刻痕,都是钱呀。
医疗设备买最便宜的,剩下的钱,哎……先打给医院那家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