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动地的怒吼在身侧响起,那震耳的呼喊声卷起了一阵狂风,似乎要将他的耳膜震破。
冯端打了一个激灵,直接给吓得从马上摔了下来。
什……什么情况?摔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冯端眼前却是一片乌黑:他的头盔因为摔下马的时候歪了,正好挡住了他的眼睛,将头盔扶正,眼前的景象让他瞠目结舌:只见无数身披着衣甲的骑兵从契吴山所延伸的丘陵中钻出来,直接冲侧面想他们冲杀过来。
来者全是骑兵:黑色的铠甲反射着秋末泛着土黄色的阳光,让他们周身呈现出一种类似于黄金一般,金闪闪的光芒。远处一杆高举的旌旗直竖半空,阳光透过旌旗,仿佛在熊熊燃烧,旌旗上龙飞凤舞的绣着几个大字镇军大将军罗。
在大唐只有一个将军受封为镇军大将军……
是,是,是罗……罗士信……冯端失声惊呼,吓得心胆俱裂,脚下发软,方干爬起来的他,险些再次躺下去,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声音不自觉的带着颤抖之意。
对方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已到了近前。
上上上!冯端完全没有做好战斗准备,急急忙忙之间,哪里指挥的过来,只知道让兵卒顶上去,挡住这一波的冲击。
这一刻兵卒的优劣,以及将领的的作用便得以体现。
真正的强兵在遇袭的一瞬间便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将领的命令一下达,他们不回去考虑将领的命令是不是正确的,在思考之前,本能的以执行命令为先。而一个出色的将领,在遇到这种情况,必需在第一时间里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以及最明智的指示,以安将士遇袭后的不安之心。
很明显朔方军远远达不到这个境界,而冯端此人虽说不上一无是处,但作战经验明显不够丰富,打多了以多胜少的顺风战,一旦遇到这种突发情况,不知如何应对。
最关键的还是罗士信,罗士信的存在就如一座大山压在冯端的胸口……
他没有半点与之对战的勇气。
连主将大将都是如此,更别说是兵卒了。
除此之外,朔方军还有一个致命的不足。
朔方的兵都习惯了梁洛仁统帅,梁洛仁治兵还算可以,能够把握的住将士的心。而冯端方刚上位,根基不足,绝大多数的兵卒对他都不甚信服。尤其是最近朔方食物短缺,梁洛仁会给他们争取到最大的利益,而冯端逆来顺受,梁师都给他多少,他就发给下面多少,早惹怨言。
多种情况参差在一起,以至于冯端的命令没有多少人执行。
这罗士信都快要杀到近前了,却没有兵卒上前抵挡,自乱一团。
两军瞬间就厮杀在了一处。
鲜血四溅,人仰马翻。
罗士信长枪挥动,长达丈余的长枪,刚与敌人一接触,便杀了十余人,破入敌阵,看出了朔方军全无战心战意,高吼着:讨伐逆贼!只拿贼首,余党不问,降者不杀!
讨伐逆贼!只拿贼首,余党不问,降者不杀!全军早已心领神会,步调一致地一起放声大喝,好象半空中又打了个焦雷。
四周兵卒见帝君已经冲到近前,本能的要上前战斗,这回听见只拿贼首,余党不问,降者不杀!的号召,四方的朔方兵步子明显放慢,动作也变的迟疑。
瞧着对方旌旗之下的那位身披明光铠的犹如战神一般的大将,冯端的心脏几乎跳出口腔子,那是追魂夺魄的眼,白森森的獠牙,痛饮鲜血的长枪,在他眼中罗士信几乎就成了一个怪兽,瞧着他们越来越近,又听到针对他的呼喊,终于受不住压力,拨马便逃。
他这一跑,让本来就无战心,士气低落的朔方军残余的那一点点士气降到了谷底……
跟着一并跑了。
这唐军五千骑兵,只是一个冲锋,身都没热,还没造成多少伤亡……
对方竟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