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太公道明缘由,对着郑家历代先人深深作揖礼拜,沉声道:我郑家出此不孝之后,实乃家门之大不信。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特此将郑归超、郑元璧逐出郑家,以儆效尤。
老太公短短的一句话说的掷地有声,众人见他三言两语就将郑归超、郑元璧赶出郑家。郑归超、郑元璧连还嘴的机会也没有,家规严峻,心下无不凛然。
郑家风气,因此徒然一震。
郑老太公见了更是暗叹:一切都在郑丽琬的算计之内,想想忍不住又叹:此女可惜是个女子,若为男子,郑家未来必将在她手中发扬光大。
此次请来郑丽琬,本想着将她拉入郑家,为郑家服务,却不想弄巧成拙,让她占据主动左右场面,逼得他连拉拢的话都说不出来。郑老太公晓得郑丽琬的厉害,亦不再做无畏的口舌。作为聪明人,互惠互利是合作下去的关键。现在已经无法指望罗士信成为郑家女婿,一心为郑家效力了。
郑老太公的决断很快就传入了郑丽琬的耳中,对于如此消息,并不存有任何意外,心中也有些许侥幸:郑老太公活了八十九年,人老成精,一言一行滴水不漏,不留半点破绽。若非她有所准备,抓着郑归超、郑元璧的把柄在手,而老太公唯一的弱点就是郑家,不允许任何人给郑家抹羞。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迫使老太公为了郑家的名望而妥协,继续说下去胜负真的难说。
莫将军!郑丽琬叫来了在屋中休息的莫虎儿。
夫人有何吩咐?莫虎儿恭恭敬敬的说着,对于面前这位貌若天仙的未来大将军夫人,带着十足的敬重。
一路上莫虎儿都以夫人相称,郑丽琬虽然与罗士信已有婚约,终未出阁,听此称呼,难免有羞有喜,却也未曾让莫虎儿改口,显然对于这个称呼喜多于羞。
我爹爹现在郑家负责账目事宜,郑归超、郑元璧制造假账中饱私囊,怕我爹爹查出,暗中对我下手,甚至不惜派出刺客暗杀。而今东窗事发,郑归超、郑元璧已被逐出郑家。他们所作勾当让人不耻,十之八九趁夜离开,免得多遭白眼。就这么让他离去,我心中不快。最近我识得一位高人姐姐,对于江湖的侠义有些兴趣。不知将军愿不愿意将他们的行囊家财都给劫了,然后分发给周边穷人。反正都是不义之财,就算被劫他们也没脸去告。最好在将郑归超、郑元璧打一顿,给我出出气。不过千万别伤了人命,免得事情闹大,反而害了将军,大将军。
莫虎儿听郑归超、郑元璧胆敢怕杀手刺杀罗士信未来的夫人,已经气得几欲跳脚,决定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最后听郑丽琬意思,毫不犹豫的一口应诺。派出人手盯着郑归超、郑元璧,果然为免受不必要的羞辱,两郑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离去。
对于两人的动向,郑家早已知晓,但并没有阻碍。郑家毕竟不是国家,不能私设刑堂,也不能滥用私刑,落人口舌。至于两人这些年侵吞的财物,郑家也没想着追回。
除非他们告上官府,不然郑归超、郑元璧死咬着钱财不还,郑家还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家丑不可外扬,为了名望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关键还是郑家底子雄厚,上上下下都觉得没有必要为了身外之物而自毁声望,闹得人尽皆知。
对于郑家的这种处世风格,郑丽琬早已了然于胸,莫虎儿也因此能够派上用场。
郑归超、郑元璧到现在为止还不知自己输在哪儿,两人相互无言,唯一庆幸的是郑家死要面子没有与他们真正闹翻,这些年存够的银钱足以挥霍三生,倒也不是十分忧伤。
两人聚在一起一合计,决定一起往巴蜀立足。五姓七望,遍布天下,藏身哪里都有可以遇上,旧事重提。唯独巴蜀远在一隅,与中原存在着些许隔离,适合他们异地发展。
连夜冒雨疾行,本是打算离开是非之地,却不想二十骑兵轰然杀至。暴雨掩盖了马蹄声,郑家上下虽有护卫四十余人,但哪里比得上罗士信的亲卫骑兵,两个来回的冲刺,就将护卫冲的七零八落,四散逃窜。
个别忠心反抗的,也让莫虎儿他们打到,盏茶的功夫,已经控制住了财物。
莫虎儿当然没忘将郑归超、郑元璧胖揍一顿,将他们打成了猪头,喜滋滋的领着三大马车的财物连夜撤离了。
此行不要太过顺利,莫虎儿都忍不住想用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干这种劫掠之事,实在是太方便轻松了。
莫虎儿将财物藏起,返回荥阳向郑丽琬复命。
郑丽琬得知情况,心底的恶气终于出了,心下轻松,念着当前的大好局面:郑家毒瘤铲除,他父亲能够安安心心的为郑家出力,实现他的梦想,而她也能不带任何遗憾的嫁入罗家,成为罗夫人。
念及此处,心中忍不住偷偷乐呵,想着等着雨停就返回长安准备婚事。
可是这雨来的诡异来的奇怪,一连下了足足六天六夜,就是不停。
急得盼着出嫁的郑家丫头,不住跺脚,直骂老天。
到了第七天方才雨停,出现了久违的万里晴空。
郑丽琬早已收到郑仁基的催促,当下也选择了赶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