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内心焦躁的情绪。
就这么过去好一会儿,缺了半边的胸口渐渐补全,天秀的激荡的心神才逐渐趋于平稳。
不再学丧家犬刨动地面,盘膝而坐。
在印度待得久了,打坐早如同本能一般,比日本人的下跪,法国人的举手更加熟练。
多亏了这个习惯,混乱的大脑才重新恢复思考。
抬头仰望,居住了好几天的三头山巅已经被横贯天空的光柱与镜中月笼罩,天秀知道,今夜的决战,是他和奈落输了。
算计到了很多事,没想到会是在最有自信的封印上被人摆了一道。
想到可能会有援军,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尊强援,还一直藏到最后,藏到最关键得时候。
天秀有些沮丧。
难道就只能看着关家兄弟逍遥自在,难道自己就真的无法复仇,难道自己和敌人的差距真的就这么大?
不过很快,他又振作起来。
他本德寺天秀或许怂,或许眼力不行,头脑不够灵活,但他有一点好——被打击惯了。
小时候被惊才绝艳的兄长打击,后来又遭到被逐出本德寺的剧变,去到印度也吃了一堆苦头,什么牛粪洗澡,喝牛尿,这种事在日本的时候想都不敢想。
觉得人生灰暗,前途无亮的次数他自己都数不清了,但他终究还是熬了过来,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
付出了很多,失去了很多,可他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又一次对自己这么说,天秀紧握双拳。
我还活着。
我还没有放弃。
虽然前路会变得更加艰难,但忍耐下去总会有机会。
只是他有机会,坐困山巅的那位盟友,恐怕不会再有机会了。
天秀的心头冒出些许伤感。
世人皆说妖魔危险,妖魔害人,但实际相处下来,对奈落的观感却并不差。
确实,它有很多非人的成分,但它讲信用,答应的事就没有反悔过,大部分的事情也都摆在明面上,哪怕是威胁。
不像本德寺的那帮垃圾,要么背地里议论,要么就仗着人多势众扣帽子。
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失去这位盟友。
只可惜,他现在伤成这个样子,就算想去救援,也是有心无力。
只能通过分体和本体之间的联系,默默说了一句:对不起。
无需道歉,这不是你的责任,走吧,趁着他们都在我这里。
奈落的生意还是那样的冷淡,却让天秀更加感动。
比本德寺那帮人渣好多了。
我会连你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做出这样的答复,天秀闭上双眼,正准备专心疗伤。
就在这时,他感到后背传来一股凉意,危机感瞬间达到巅峰。
不等他做出应对,凉意顿时转化为痛觉。
低头一看,胸口多出半截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