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穿黑的,或者都穿白的,或者一黑一白,简单大方,顾珩北走在医院长廊上,白大褂衣角带风,一手拿着病历一手拿手机,声音因为不耐烦扬得有点高,二姨,我是结婚,又不是选美,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颜色!
只有黑白颜色也太单调了,而且敬酒还要换三套礼服呢!三套礼服的颜色最好不一样,顾珩北他二姨在电话那头不满道,你能不能上心一点?礼服肯定要让师傅给你量过再做,你就报个尺寸算怎么回事?还有款式也得好好挑
纪寒川选什么款式我要一样的就行了,顾珩北打断她,二姨,我现在就要进手术室
顾珩北把手机一抛扔给小护士。
喂喂,我是顾医生的助理护士,阿姨,顾医生进手术室了!
这臭小子!二姨对着电话里的盲音怒道,就这种态度还想娶媳妇!
这要不是我亲外甥,我铁定给他搅黄了!一直在旁边听电话的三姨也愤愤。
两个人齐齐看向乖乖坐在沙发上眨巴眼睛的纪寒川,又欣慰地笑起来:总算还是有个乖的!
太可怕了!吃晚饭的时候纪寒川委屈地跟顾珩北告状,二姨和三姨给我选了一堆大红粉红桃红的还有紫的衣服,腐女太想当然了,不是每个gay都喜欢粉红和紫色的!
小可怜儿,顾珩北安抚地捏了捏纪寒川光滑溜溜的脸蛋,不过你这几天跟着俩姨做美容,皮肤是真变好了!
我以前皮肤不好吗?
你刚出院那阵有多糙,你自个儿没点儿数啊?
顾珩北你讨厌么,纪寒川哼唧着歪在顾珩北身上,又去抓他的手来咬,说好了不提黑历史的。
顾珩北吃着饭,被纪寒川扒着胳膊有点伸不开手,便推了他一把:好好吃饭。
纪寒川正闭着眼靠在顾珩北肩上,闻言睁开眼睛,慢慢坐直,嘴巴撅了起来。
怎么了你?
纪寒川撇过脸,不说话。
吃得好好的闹什么脾气?顾珩北莫名。
二姨说得对,纪寒川转着圆溜溜的眼珠,慢吞吞说,这都还没结婚呢你就这么敷衍我了,以后你肯定要变渣的。
顾珩北翻了个白眼:你作。
哼!
顾珩北把筷子塞进纪寒川手里:好好吃饭!
不吃!
不吃饿着!
你已经开始对我不耐烦了!
嗯哼,顾珩北吃自己的,他最近发现纪寒川有点婚前焦虑症,每天晚上爱黏着他哼唧也就算了,还总脑补一些不靠谱的东西,他越搭理纪寒川就越矫情,我无情我残酷我无理取闹你的台词我帮你说完了,你可以给自己减戏了。
纪寒川凶巴巴瞪着他:顾珩北,你再对我不好,我就
你就怎么地?
纪寒川踢开自己的椅子站起来,然后身子一挤歪,坐到顾珩北椅子上去了。
顾珩北乐:我发现你现在开始走沙雕风了。
哼哼,那你怕不怕?
我怕你传染给我。
纪寒川凑过去亲顾珩北的嘴唇:那就传染给你!
狗起劲,顾珩北笑骂,你别瞎顶。
就顶。
我都纳闷了别人都十七八岁发清你的青春期怎么还延后十年了呢?
啪嗒啪嗒。
等我吃完
吧唧吧唧。
靠,这椅子硬得一比
(二)
这天晚上顾珩北难得的先下班到家,他给纪寒川打电话,纪寒川疲惫的声音生无可恋:我跟二姨三姨在买东西,你要是饿了就先吃饭,不想做点个外卖。
买什么啊?顾珩北纳闷,你们早上八点不就出门了吗?这么长时间恒隆燕莎都够你们搬回来了吧!
唉,纪寒川深深叹口气,回去给你看啊。
晚上九点,纪寒川拖着两个大红箱子,咣当咣当地进门了。
不是,顾珩北看着眼前的东西,俊脸扭曲,这玩意儿是给你戴还是给我戴?
客厅的茶几上金光闪闪,放着龙凤大金镯一对,粗金链子两条,比顶针还粗的金戒指一双。
此外还有代表两人属相的金狗金猴,金碗、金筷子、金算盘、金帆船、金元宝
除了这些,还有呢!纪寒川打开另一只箱子,琳琅满目的皮带、领带、领带夹、袖扣、手表,闪瞎了顾珩北的眼。
所有物品无一例外,不是鲜亮的大红色,就一定镶着黄金。
这两个红箱子,纪寒川木然着脸,二姨和三姨说,我出门那天得带着这俩箱子,婚礼上要用的东西都得装箱子里。
顾珩北抿紧嘴唇绷紧脸,喉结上下滚动。
不用憋着,纪寒川幽幽瞅他一眼,想笑就笑。
顾珩北哈哈笑出声,他一勾手把纪寒川抱在怀里爱怜地揉搓,不停捏他的脸颊和耳朵:真是难为你了。
纪寒川本来还一肚子委屈,被顾珩北揉揉搓搓,心情顿时就好了。
他把那只雕龙琢凤的大金镯子套到顾珩北的手腕上,然后笑了。
顾珩北手长得好看,肤色白,腕骨的骨骼线条跟画出来似的,那么俗气的一个镯子戴他手上都赏心悦目得不行。
纪寒川把整套三金都挂到顾珩北身上:好看。
好看不能白给你看。顾珩北把纪寒川推靠在沙发椅背上,自己骑到他的身上。
川娃子这些天可被折磨坏了,顾珩北不心疼是假的。
纪寒川扶着他的腰,弯弯的眼睛里都是涌动的笑意:不白看,那你想要什么报酬?
顾珩北挑眉坏笑,不老实的手指顺着纪寒川的衣襟伸进去。
两个人亲得渐渐喘起来。
麻蛋!顾珩北气恼地说,下面又要河蟹了。
讨厌!纪寒川也烦得不行,审he的都是大总管,他们全家都是大总管!
顾珩北不太甘心:我到现在都还没点题呢!
纪寒川咕哝:我不是让你在上面了么
顾珩北咬他耳朵:你给我装傻?
宝贝儿,纪寒川好不容易喘口气说话,拉灯了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拉灯的小行家。
灯亮了。
顾珩北趴在沙发上,一只手臂顺着沙发垂在地毯上,金灿灿的镯子还在一闪一闪发着光。
光|裸的脊背上铺着薄薄的汗。
后脑勺的发梢上全是湿的。
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性|感的味道。
纪寒川一点点给他擦。
顾珩北扭过头,目光严厉:老实点!
纪寒川努了下嘴,把不老实的那个家伙挪了挪,他靠在顾珩北的耳边,低低笑着说了句话。
靠,顾珩北的额头抵着手背,肩头颤抖,微哑的嗓子底发出含混的闷笑,你现在是越来越流|氓了。
都是学长教得好。
修长的指节有力地按压着身上的穴位,顾珩北被揉捏得昏昏欲睡。
纪寒川想把他抱床上去睡,顾珩北睁开了眼。
嗳。顾珩北懒洋洋地出声。
嗯。
顾珩北勾住纪寒川的脖子。
纪寒川亲了下他的眼皮:嗯?
顾珩北啧了一声:你让纪宁生也来吧,他毕竟是你哥。
纪寒川愣住,迟疑地看着他。
我还是看他烦!顾珩北把脸埋在纪寒川的脖颈里,但那天,你得有人送嫁。
纪寒川把顾珩北抱起来,一直送到卧室的床上,他拉过被子,把两个人裹在里面,面对面地贴着。
顾珩北动了动:你热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