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北一下子就从被渣男辜负的可怜人摇身一变成了上辈子拯救过银河系的男人。
所以这个年顾珩北过得那叫一个扬眉吐气,每天把纪寒川打扮得花儿一样到处秀。
纪寒川到了哪里都话不多,他模样好,又正当盛名,不管往谁家一坐都有一堆人围着瞧,尤其是比顾珩北年纪小的弟弟妹妹外甥外甥女,都把纪寒川当个爱豆似的又要他签名又跟他合影。
纪寒川有求必应,不论大孩小孩都发一个厚厚的大红包。
啊!!!一声尖叫来自顾珩北刚上初中的外甥女郑璇,把整个大厅的人都吓着了。
你鬼叫什么呐疯丫头?郑璇的老妈作势要揍她,有点规矩没有?
啊啊啊啊啊!郑璇抱着手机又叫又跳,我的视频上热门啦!我有一百万赞啊啊啊啊!
什么视频啊?其他人听了都很好奇,一看视频顿时大惊,删了删了,赶紧删了!
郑璇居然把纪寒川在家里做客的视频发到ff上了!并且短短半小时就冲上了热门推送!
没关系,纪寒川微笑道,只要ff审核通过的视频都可以发。
这不会有麻烦吧?郑璇的妈妈有点忐忑。
他说没关系就没关系,顾珩北坐在纪寒川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往他嘴里塞了颗橘子,顾珩北并着两指点了点郑璇,警告道,你别把地址暴露了,还有,别随便跟人说他跟咱们家的关系,到时候麻烦的是你自己!
我不会的!郑璇高兴极了,她坐在纪寒川身边,两只手托着腮,满眼睛都冒着梦幻的小星星,小纪叔叔,我们学校可多人喜欢你了!我们班最少有一半男生崇拜你!他们刚都问我在哪见到你呢,我都没说你就在我家!
小姑娘一只手捂住嘴巴悄悄跟纪寒川说,小纪叔叔,你跟我小舅超配的!
纪寒川眨了眨眼,然后从口袋里又摸出一个大红包塞给郑璇。
郑璇多机灵啊,领了红包脆生生喊:谢谢小舅父!
小孩儿们一拥而上,稀稀拉拉地跟着喊小舅父小叔父,哪个喊了纪寒川就给哪个发红包,一直掏到兜里没红包了,他又用手机给孩子们发。
姨妈舅母连声喊着别发了别发了,又忍不住捂着嘴巴笑,礼多人不怪,谁不喜欢会来事儿的年轻人。
人心尽收。
小年三十晚上,顾珩北带着纪寒川在小阿姨家吃完饭后赶赴下一场聚会,他们到达红都会馆时包厢里气氛正嗨到最热。
虽然这是一群不缺钱的男人,但是钱对于他们来说仍然越多越好,宏时资本打的这场漂亮仗当然不是周晏城自己拿私房钱出来单打独斗,与座各位人人有份,个个赚得盆满钵满。
从桥石纠集各大机构来势汹汹开始,顾珩北就布下了三步反杀,先是让纪寒川露脸借助市场逼空桥石,又故意让纪寒川留下破绽,一步一步把做空机构越套越深,再从后方反做空他们的大粮仓mg银行,每一步都在顾珩北的计划之中。
那时候让徐进目瞪口呆的正是顾珩北的第三步,normou成立这么多年遇到无数上门踢馆的对手,从来都是只求自保,顾珩北却是一出手就要端掉别人老巢。
顾珩北这个圈子里的人龙蛇混杂,不是每个都道德彪炳,也不是每个都精明能干,他们自己也拉帮结派各有利益,偶尔斗起来你死我活,但这帮人有个共性,就是一旦面对外部敌人,那绝对能拧成一股绳众志成城,不计代价死磕到底。
空仓是有交割期限的,normou基本盘在那里,只要有足够的资金,这场持久战大概率是对多头有利,顾珩北计划大胆,周晏城精于微操,但那也只是理论上小有胜算而已,金融游戏从来都是收益和风险并存。
池子里汇入越多游资,离场时就越一地鸡毛,最后谁来接盘有没有足够的人来接盘什么时候才能接盘都有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意味,谁能想纪寒川还藏了这么个大招,一脚定乾坤。
现在谁还想离场啊,normou的股票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怕都要成为硬通货了。
一场逼空大战对于normou来说意义非凡一箭多雕,股价上涨财报喜人还只是最其次,normou不是桥石做空的第一家公司,全世界诸多企业苦空军已久,normou这一战打得敌人溃不成军,打得友军欢欣鼓舞,它真正从一个侥幸出头的爆发公司成为名实相当的业内领头羊,在这个行业里拥有了话语权。
最重要的是,normou内部高层势力被彻底清洗,老威尔逊和三木几个原始大股东本来想借空头获利一波,他们打着等normou股价跌到最低再趁机回吸的如意算盘,尽皆落空。
没有了老威尔逊、三木的掣肘,完全掌控在纪寒川手里的normou前途就更加不可限量。
纪寒川小年夜是在顾部长家过的这个消息早就在圈子里传遍了,当晚兄弟们差点把顾进南电话打爆,顾进南烦得要死,最后也只能撂一句仨老头子都不说话了,我他妈能说什么!
所以此时纪寒川出现在这里,顾珩北的一票哥哥虽然没有表示出热切欢迎,但也没什么人给他脸色看。
我们家这位不太会喝酒,顾珩北一落座就接过某哥递过来的杯子一饮而尽,他春风满面,秋波荡漾,今天哥哥们都冲我来!
吁满座皆嘘。
我介绍一下,尽管大家都知道这位是谁,但第一次见面为表郑重顾珩北还是要做个介绍,他拉着纪寒川站起来,揽着纪寒川的肩膀,一开口就笑场了,纪寒川,我那个谁
什么叫那个谁?费扬叫起来。
顾珩北来之前就跟几个刺头打过招呼,他虽然不能把纪寒川的身世给说出来,但纪寒川当年收到死亡威胁,顾珩北随时会被牵连这个情由也足够让顾珩北的兄弟们理解了。
都是聪明人,纪寒川已经名分山定,整个顾家都认了,其他人再拿张作致就没意思了。
费扬大笑着逼问:讲清楚,那个谁是个谁?是哪个谁?我们听不懂!
其实顾珩北只要说个男朋友就可以了,他在郑家就是这么介绍的,但当着一群更知根知底的兄弟,顾珩北又觉得男朋友三个字好像还是不够近,可要说纪寒川是自己老婆或者老公,顾珩北又都觉得怪怪的。
一向嘴溜舌滑的顾四少卡了词,他刚想怼费扬一句那谁就是那谁,自己体会去,脸颊蓦然一热,他转过头就见纪寒川亲完他正笑吟吟望着他。
灯光下纪寒川明润的眼眸像是浸了水的黑曜石,闪烁着动人的光彩,顾珩北只觉得自己要被这双含情带笑的眼睛吸进某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里去,他脑子也不过地脱口道:纪寒川,我男人!
哇喔!!!包厢里霎时口哨与尖叫齐飞,酒杯酒瓶磕着玻璃茶几并着啪啪啪啪的巴掌声响得要把天花板上的灯都给震下来。
在其他人听来,顾珩北这个我男人的概念跟别的男人介绍我女人的意义是一样的,起哄不过是闹个气氛,但是顾珩北心里头有点小猫腻,他把纪寒川当媳妇培养那么多年,最后床上被压不算,名分上自己还把纪寒川抬了一头。
顾珩北心上汩汩冒起了一点小气,谁知费扬头一个回应,端起酒杯管纪寒川喊了声弟妹,纪寒川居然面不改色点着头应了。
顾珩北整张脸都亮了,身心那个舒泰,头顶那个蓝天,他二话不说跟费扬碰了个杯,老爷们气场爆棚:这酒我替他喝,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