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韩韵绮问罗伊:你觉得我这样做一场秀,会有效果吗?
罗伊点头,那段M国军队在山谷里训练巴瓦人开枪的视频很有冲击力。这样赤裸裸地干涉内政,教人杀人,M国已经引起公愤了。
韩韵绮点点头,笑着说:我差点因为这段视频丢了小命,现在看来都值了。
什么?罗伊惊诧地欠起身来问。
没什么啦。韩韵绮好笑地把他按回座椅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罗伊缠着她问到底为什么差点儿丢了小命,她坚决不答,死都不肯把自己落进流沙里的事情告诉他。
罗伊问了半天也没有答案,只能赌气地抱着胳膊看向窗外。
她也不以为意,反倒觉得他难得发小脾气的样子挺可爱的,不时地扭头看他两眼。
他被她看得更加恼羞成怒,盯着窗外一动不动。
目的地就在两个人的僵持中到了。
那是一个坐落在山间的小木屋,四面八方除了皑皑白雪和浓绿森林,什么都没有。
韩韵绮径直把车侧停在门廊前,让罗伊坐的副驾驶位正对着进门的两级台阶,自己先下了车,绕到他那一侧拉开门,对他张开双臂说:这里有台阶,进门有门槛,屋子里还有楼梯,所以……就不要坐轮椅了吧,有地毯的。要帮忙吗?我抱你啊。
她很爱对他笑,笑里的意味他经常看不懂,觉得那里面仿佛混杂了疼爱与亲昵,令他的心痒痒的,但又有一丝居高临下,令他的心酸酸的。
罗伊僵持了几秒,躲开她的手,认命般地用手支撑身体,转移到了门廊上坐着。
韩韵绮揉揉他脑袋,笑了笑站起来,转身先一步去开门。
这是一座很典型的度假小屋,有烧柴火的壁炉,有小巧却舒适的沙发,有一架子闲书,像是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这是我上大二那年,我爸来看我,顺手买的。很久没来了,交给一个附近的度假村顺便打理,昨天通知他们来打扫过了。韩韵绮边说边往楼上走,壁炉也点上了,你觉得冷的话就到壁炉前面等我。
她脚步轻快地上楼,抱着一块很厚的羊绒毯和一条毛毯下来,弯腰把羊绒毯铺在壁炉前的地板上,自己盘腿坐下,对罗伊招了招手说:来呀。
罗伊在她面前已经没了扭捏,动作熟练地挪到她面前,捏了捏羊绒毯,垂着头不说话。
韩韵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呀了一声,你怎么有白头发了?
她揪住他耳际的一根头发,拔下来凑到灯下研究了半天,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天哪。她难以置信地转回头,摸了摸他的脸颊,……你才多大啊。怎么……
韩韵绮话到一半,突然自己沉默了,手则在他脸上顿了顿,缓缓地收了回来。
罗伊在迦利亚吃了多少苦,她根本无从想象。
别的不说,那里的房子、道路,肯定压根没有适合轮椅通行的。
她面色渐渐凝重起来,许久后才轻声问:那边是不是很多人……欺负你?
罗伊始终低头不语。
她往他面前坐了坐,分开双腿环在他的腰上,缠紧了他才说:Roy,你知道商鞅,知道诸葛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