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
遮天蔽日的黄沙。
除了沙还是沙。
崔野倒是难得的好兴致,边开车还边哼起了歌。
沙丘这东西很奇怪,远看只是个小小的隆起,车开近了才发现它有多高多大,几乎可以与城里的摩天大楼比肩。
在广袤无际的沙漠里,人仿佛丧失了一切判断能力,分不清东南西北,也辨不出时间早晚,只是一味地向西,再向西,越开越觉得自己渺小极了,甚至不比一颗黄沙大多少。
车开到早上十点多,崔野熄火了。
他把吉普停在了一片沙丘的背阴面,跳下车去,不知怎么鼓捣了一番,就沿着车顶搭出了一个小小的遮阳篷。
下来歇会儿。
崔野自己往沙地上铺了块地毯,顺理成章地躺了下来,又招呼韩韵绮下车。
地毯不大,他魁梧的身躯一横下来就占了叁分之二面积,韩韵绮瞅了他两眼,实在不愿意跟他黏在一块儿,于是拍了拍自己的相机说:我去拍会儿照片。
崔野哦了一声,也没拦她。
韩韵绮一个人往沙丘顶端爬,爬得几近虚脱,才爬到一半。
再往上爬也都是沙而已,她于是立在沙丘半当中,找各种角度拍了几十张照片。
今天老天赏脸,她终于拍出了蓝天白云黄沙的景象。
只是没有人给她拍照,否则一定能出人像大片。
韩韵绮不无遗憾地想。
回到沙丘脚下,崔野正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看风景,嘴里叼着不知哪儿来的一根草。
韩韵绮没去他躺的那块地毯上坐,而是坐在了车里,开着车门,低头翻着相机里刚才拍的照片。
应该带个金属探测仪来的。崔野后知后觉地跟韩韵绮说,不是说那个什么神殿里头都是黄金盔甲、黄金器皿啥的么。
韩韵绮捧着相机抬起头来,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