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韩韵绮是被送到床头的早饭叫醒的。
煎培根,烤吐司,水波蛋,还有冻干蔬菜煮的汤。
韩韵绮揉揉眼睛坐起来,摸了下嘴唇抱怨道:好干啊,半夜起来喝了好几次水,嘴唇还是起皮了。
没等庄景涵说话,她就自己摆摆手说:你不用教育我,我既然来,就是做好了来参加吃苦夏令营的准备的。现在的条件比我想象中好多啦。
韩韵绮掀被下床,抓着烤吐司掀开帐篷的门,深吸了一口外面尚显冷冽的空气,心肺一下子被冻得激活了。
远处有一只长长的驼队,正迎着日出缓缓走来。
天际线被朝阳染成金红色,驼队仿佛是从一幅油画中走来。
巴瓦人的驼铃声厚重悠长,这队人似乎走了很久,脚步拖沓,人困驼乏。
这是什么人?韩韵绮回头问庄景涵。
庄景涵正在迭被子,头都没抬便回答道:是夜里去取水的队伍。
韩韵绮盯着渐渐走近的驼队看了一会儿。
驼队里有几十只骆驼,每头骆驼都背着形状各异的储水设备,好一点的是大号塑料桶,差一点的是各式各样的传统水囊,大概是羊皮做的,还有几头骆驼,背的则是透明的塑料储水袋。
每只骆驼边上都跟着一个巴瓦族的妇女,因为熬了夜而无精打采的,脸上都是饱受摧残的疲惫。
为什么要夜里去取水?韩韵绮好奇地问。
太阳出来以后就太晒了,所以他们都是凌晨两叁点出发。
他们去哪里取水?
庄景涵迭好了被褥,走到她身边,指了指驼队来的方向说:往南十公里左右。
那来回岂不是要走四五个小时?韩韵绮惊讶到。
昨晚是军营的一个士兵开车把她和庄景涵送回来的,车上载着叁四大桶的生活用水和两箱饮用水,她还高兴了好一阵子,觉得这儿虽然地处沙漠,但因为有驻军部队源源不断地从领国送补给来,竟然还能让她轻易地洗手洗脸。
为什么联合国不给难民也提供水?韩韵绮问。
庄景涵又笑笑,无奈地看看她,镜片后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小孩。
韩韵绮问出这句话后也觉得自己傻了,这里有几千个难民,用水量太大了。
庄景涵点点头。
韩韵绮再度将目光投向行动迟缓的驼队,又问:为什么去取水的都是女人?怎么没有男人?
庄景涵对于她的十万个为什么并没有感到不耐烦,而是牵着她绕到营帐的另一侧,还顺手拿了个望远镜给她。
远处是一片单独成群的帐篷,跟他们所在的这一片帐篷隔着大约一个足球场的距离。
巴瓦族男人和女人是分开居住的。我们这一片住的都是妇孺,男人们都住在那边那片帐篷里。庄景涵先跟韩韵绮解释道。
那女人们取回来的水,会分给男人们用吗?
庄景涵有些无奈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