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瑨越听越气,欲言又止了好几回,最终什么都没说,径直转身离开。
他走之后,女眷席间嗡嗡开了锅般,大家交头接耳,就刚才看见的画面做各自的阅读理解。
谢郬没兴趣知道别人怎么说怎么想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有其他夫人来敬酒,谢郬与她们饮下几杯酒后,便在蔡氏的示意之下,以‘不胜酒力’为由提出回院小憩。
蔡氏亲自扶着谢郬起身,众夫人起身行礼相送。
蔡氏亲自扶着谢郬回到水榭房中才放开手,叫丫鬟去拿醒酒汤什么的。
谢郬撑着脑袋,暗暗看着蔡氏忙里忙外的折腾,似乎有些生气。
这沈家母女今儿可是出尽了风头。拿着我做筏子,来谢家找不痛快!蔡氏沉声说道:你今后再遇这对母女,可得机灵着些,我隐隐听说过,陛下与沈纤云的关系……并不简单。
蔡氏亲自端着解酒汤来给谢郬,顺便说了这么一番提醒的话。
谢郬对此不置可否,看了一眼醒酒汤,为难道:
我没醉,不用喝了吧。
蔡氏往外看去一眼,形式大于意义的说道:娘娘醉了,还是要喝点的。
目光透出警告,谢郬无奈,只好接下解酒汤一饮而尽。
喝了醒酒汤便休息会儿。蔡氏说完便要转身走。
谢郬拉住她,见周围没别人,小声说道:大娘,席面不给我这儿摆一桌?
蔡氏听到‘大娘’两个字,面色一黑,对谢郬递愤然怒目,将自己袖子从谢郬手心抽出,压低声音冷道:
娘娘都醉了,吃席面合适吗?
如此干脆的拒绝让谢郬毫不意外,并未强求。
蔡氏怕她乱来,安抚道:娘娘先休息,过会儿我叫人给你送些燕窝粥来。
说完这些,蔡氏便转身离去,走到院子之后,还故意很大声的吩咐一句:
娘娘要休息,谁都不许大声说话,好生伺候着。
福如进来对谢郬说:
娘娘,奴婢扶您去歇歇,然后去厨房悄悄给娘娘拿些吃食回来。
谢郬失笑:不用了。我也不是很饿。
在床上躺好后,谢郬对福如说道:
你们都出去吧,把房门关上,我休息的时候,任何人也不许进来,你们几个就在门口守着,谁、也、不、能、放、进、来,听到没有?
福如应了一声:是。
说完,谢郬便真的闭上双眼谁去,福如为谢郬把两边床帐放下后自己也出去,到门外守着。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谢郬双眼咻得睁开,精神奕奕,哪里还有半点醉酒和瞌睡的样子。
谢郬从床上坐起,按照早就在脑子里想好的原计划,将头上的华贵凤钗一一除下,放在枕头边,再脱掉贵妃的外袍,穿着中衣下床,蹑手蹑脚来到谢苒从前的衣柜前,随便拿了一套她从前的衣裳迅速换好。
直接绕到房间西面的书房后侧的窗户,将窗户推开一条缝缝往外看了看地形,确定没人后,谢郬果断从窗户翻了下去,悄无声息将窗户从外面关上,动作行云流水。
她虽然从小不是在谢家长大的,但是在学习扮演谢苒的那半年,她偷偷溜出去多回,早就把谢家的地形记得一清二楚,今天自然也不例外,甚至今天翻墙更顺利,因为大多数仆从都被调去了前院寿宴伺候。
高瑨难得出席寿宴,那帮臣子们定会好生与他亲近亲近,也就是说,谢郬至少有一个时辰可以在外面晃悠。
她首先想到的是去天香楼吃肘子,她喜欢吃辣子,天香楼的酱香肘子色香味俱全,最难得的是蜀地做法,咸香油辣,一口下去,那滋味魂儿都要没了。
谢郬只吃过一回就念念不忘至今,难得今天有机会出来,自然要再去品尝一番。
凭着记忆,谢郬很快就找到远近闻名的天香楼。
此时正值饭点,天香楼里宾客挺多,大堂都坐满了,小二便领着谢郬往二楼雅间去。
谢郬要了一间,凭栏而坐,点了招牌香辣肘子另加几道小菜,没要酒,一来今儿时间不够,喝不痛快,二来京城酒楼的酒都挺淡的,没什么劲儿,不如边关自己酿的烈。
一边喝茶一边等待,享受起这来之不易的休闲时光。
她趴在栏杆上往街面看,街上人流如织,各种摊贩叫卖不绝,行人驻足的,匆匆往来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起来十分繁华热闹。
谢郬看见不远处围着一堆人,她在二楼,看得远些,那些人好像正围着看一个举着白帆跪地的人,那人一身丧服,埋着头看不见脸。
看样子可能又是什么‘卖身葬父’的戏码。
要一会儿吃完了时间富裕,可以过去看看。谢郬心想。
等了没多会儿,她点的菜肴就被送了过来。
小二开门送菜,伙计们鱼贯而入,忙忙碌碌,门外走廊上传来两声呼和声:
快点!磨蹭什么!
谢郬好奇往外看了一眼,可上菜的伙计有点多,她只看见几个年轻人拖着个什么人去了隔壁。
问上菜的小二:什么人这么吵?
小二低声回道:一帮纨绔公子,姑娘别问,也别招惹,寻常百姓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