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眼睛,寡淡的眉毛,瓷白的像是被水泡过的肌肤,这张脸!
这张脸竟然和石像,也就是下水井中的那张脸重合了!三张脸,一模一样!
叶缘和徐晚洲看楚了叶因的异样,都扭头看向了窗内。两人的脸瞬间变色,虽然没有见过下水井中的那张脸,但是他们都认出了婴孩的模样。特别是,这刚出生的小孩十分邪性,在场的三个人都无比肯定,对方的那双细长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的那人——是自己!
屋内,王婆婆的手抖了抖,双腿险些跪了下去。但是她稳住了身形,慎重地将婴孩用布包裹了起来,放在了床边。几乎是同时,床上地女人地胸口起伏了一下,彻底没了声息。而床上的婴孩竟然收了哭声,咧开嘴发出了一连串笑声。
男人慌张地问着王婆婆,因为情绪激动,他的声音透过了玻璃,传到了屋外三人的耳中:婆婆,这是怎么回事!阿玲!阿玲她怎么了!
王婆婆跪着后退几步,似乎很害怕床上的婴孩,颤抖着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要问问自己。不过婆婆我在这里还要奉劝你一句,既然神仙愿意投在阿玲的肚中,就说明看你们家有几分眼缘,你可千万小心行事!
说完,她看都不敢看婴孩一眼,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里。她离开屋子的时候甚至没想起来拿自己的伞,在雨中远去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逃命。
门没有关,雨水扑簌簌地往屋中洒。男人呆滞地望着门口,面容似乎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在他浑浊双目之中盛着的,是化不开的恐惧。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阿玲的肚子慢慢瘪了下去,鲜血像小溪一样从她的身下流出,只听见扑通一声,一团不完整的红色肉块从她的身下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那肉块有手有脚,竟是一个被咬死的还没有完全成型的死婴!
男人敏感脆弱的神经被这个声音刺激到完全崩溃,转身死死盯着地上的死婴。过了许久,他弯腰颤抖着将死婴捡起,珍而重之地将其放在自己妻子的床头,他笑着对妻子说:阿玲,你看看,这是我们的小孩。你看看,他长得白白净净,多么漂亮啊。
随后,他恐惧地看向了床上那个白白的婴孩,眼中迸发出了一道疯狂的光芒。
只见他从厨房中拿出了一把菜刀,发狠般将婴孩剁成了碎片。但这东西还不死,那个仅存的完好的脑袋竟然还发出了狰狞的尖叫声。男人咬牙,举起菜刀,用力劈向了那个脑袋,如同切西瓜一样,那个脑袋被砍成两半,鲜血迸射到了男人的脸上,他抹了一把,眼中的恐惧已经要溢出来。
他喘息了一会儿,找出了垃圾袋,装好了尸块淋着雨出了门。
此时叶因一行已经撤到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他们看见男人从墙角找到了那块石像,嘴里一边念叨着什么,一边撬开了一个下水井盖。
他毫不犹豫地将两样东西投了井。地上的血水在暴雨的冲刷之下很快就无影无踪了。
男人回到了屋子中,紧紧关上了房门。
就在他的隔壁,那户人家正在吃晚餐,正是一片欢声笑语。
过了好久,叶因才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叶缘一直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试图给她力量和安慰,但是他掌心的冷汗比她的还要多不少。
叶因捏了一下他的手,说道:走吧,雨变小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说不定会被困在这个时空缝隙之中。
叶缘深吸了一口气,扬起了一个笑容:这点东西,一点都不吓人。
那表情就和小时候拉着叶因一起看恐怖片的时候一模一样,装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实际上,眼神都在发虚。
这家伙其实比她更怕鬼。
可是尽管他害怕,也没有忘记自己是个男子汉,要保护自己的姐姐。
叶因心里有些好笑,又暖又涩。毕竟这样的叶缘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上辈子的那个叶缘早就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也似乎忘记自己是怕鬼的,每次都沉默又死气沉沉地她的身侧,几乎要融入幽魂的世界。
叶缘敏感地察觉到了叶因的情绪变化,只以为自己的姐姐是被刚才的场景吓到了,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恐惧,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这玩意自己能一打十。
这副强作开朗的样子把徐晚洲也逗笑了。
有了这么一出,三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赶着时间离开了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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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的时候雨已经小了许多,回头看朦胧的雨幕之中也再也看不见那片橙色的灯海,刚刚经历的事情仿佛只是三个人的一场幻觉。
但是那幻觉未免太过真实,直到现在叶因还心有余悸,她将自己在下水道看到的景象告诉了两人。
叶缘:那就是了!那男的最后把石像和小孩都丢进了下水井中,下水井说不定就变成了怪物寄居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