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喘着气,手里拿着一把藏青色的长柄雨伞,被昏暗的夜灯照得像银珠的夜雨顺着他颀长的脖颈流入他的真丝衬衣,额前的碎发也紧贴在皮肤上。
仿佛一个孤独的夜行者在大雨中狂奔后停憩,凄凉萧瑟。如一个无家可归的孩童,只为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这样伤感动容的雨夜下,相望的两人,本应该要用拥抱和眼泪甚至是亲吻来表达相见的感动。
可她此刻绝不能这么做。
好啊,我现在就跟你回去,就像那个时候我跟秦潇秦钰一样。我和你把我和他们的事情再演一遍。我们两个现在就开始谈恋爱,然后好好相爱,我会怀孕,我们准备结婚,你父母出现,我们被拆散,接着,再来下一个。
她面无表情,眼里已没有泪,亦没有笑,把所有的虐恋情节都演上一遍吧,要不然总觉得心不甘,反正少爷们都无所谓,受伤的终归是我这种无权无势,无父无母的人。
她说完话,没有等他回答,径自走了。
尤瑾容怔愣地看着那个在雨里艰难前行的瘦弱背影,下一秒,扔下伞,跑上去伸手从背后环住了她,冰凉的脸深深地埋进她的脖颈间,微微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不平静的心,…总要去做一做…不去做…什么都没有…你应该试着相信自己…试着相信我…声音被雨声掩盖到微弱得几不可闻,充满害怕失去她的无助感。
你忘了当初是怎么劝我不要和他们在一起的?说我和他们怎么门不当户不对?现在怎么又反过来忘了自己身上的责任?要和我这种人在一起?你不是说过你们都要联姻吗?身不由己吗?那现在呢?现在就不需要了吗?
尤瑾容心一紧,心中满是苦涩,今时不同往日,我和他们一样,色迷心窍,现在只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想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反正生活都这么苦,我为什么不让自己喜欢的人陪着?
黎溪用力甩开他,继续往前走,没有回话。
他上前一把把她拉了回来,拥入怀里,总要先去做,不做的话,什么都不可能,不是吗?一起试试吧,过程不是只有你苦,我也会苦。
如果最后还是不可能呢?以后的我就是你的外室吗?我的孩子像何陵一样吗?然后你把所谓的爱给我们?把财产和所有的一切给你正室?就像你说的,你妈把你爸的外室压得死死的,以后你的正室把我压得死死的…我和你的孩子…
他忽然低头封住了她的唇,不让她再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