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鼠就大鸣大放地啃着饼干,韩韵绮小声说:如果崔野在的话,他还会抓沙鼠来烤着吃。沙鼠的血……应该也可以喝吧?
罗伊就在她身侧,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不会让你像现在这么惨。
崔野单枪匹马也能摆平外面所有这些蹲守的少年,不像他,手无缚鸡之力,反倒是个累赘。
韩韵绮无力反驳他,随便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算作毫无诚意的安慰。
罗伊试探着抓住了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动作生涩极了。
她没有挣扎,就这么随他去了,在生死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
等罗伊握着她的手睡着以后,韩韵绮蹑手蹑脚地爬起来,爬到了洞口外面。
从这里去Wadi不远,她决定博一把,趁夜去取一点儿水。
崔野留下的家当里还有一盒避孕套,被她揣在口袋里打算当作容器。
外面天上是一轮明亮的满月,韩韵绮趴在洞口,先对着月亮发了会儿呆。
她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洞里躲了多久了?她已经忘了,只记得来时路上的月亮似乎是个月牙。
皎白的月光看着像水,她盯着发了会儿呆,才悄然往车附近走。
她浑身无力,扒着车身站起来时,才看见车顶上坐了个人。
那个人用桀骜的眼神瞪了瞪她,她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是鲁纳。
鲁纳皱皱眉头,指了指洞口,无声地命令她回去。
韩韵绮不肯,抬头跟他对峙。
鲁纳急了,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来,对着她脖子的方向远远地比划了两下,又对着洞里比划了两下。
其他少年就在沙丘下面不远处,他这是在威胁她,如果她敢轻举妄动,他就先杀了她,再进去杀了罗伊。
韩韵绮知道自己没法跟他较量,无奈地退了回去。
她也觉得自己很没用,这样千里迢迢地回来,又能做什么呢?只能陪着罗伊一起死而已。
人太干了,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她回到自己的地毯上,脸朝下一动不动地躺着,心如死灰。
然后洞口处滚下来一个东西,颇为沉重的样子,翻了两下,重重地落进沙里。
韩韵绮半走半爬蹒跚着过去,扒出那样东西迎着月光看了看。
是一个装满水的塑料桶。
是采姆家的水桶,她曾经拿着这个桶,去帮采姆打过一次水。
鲁纳给他们扔下来一桶水。
鲁纳没能救他的弟弟,就只能救一下跟他弟弟一样残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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