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推开他,四下看了看,打开药柜找出酒精棉花,往罗伊躺的那张床走去。
庄景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犹豫着推了两下眼镜,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拎起行李箱转身走了。
认识了二十年,到大难临头的时候还是会各自走上不同的路。
韩韵绮心如止水,甚至没有回头看庄景涵一眼,对崔野说:你去帐篷门口看着,别让别人进来,我来帮他处理伤口。
崔野看看韩韵绮,又看看罗伊,缓步走到了营帐外,回身把帐篷门帘合上,拉紧帐门拉链,在门口地上坐下。
罗伊身上的长袍支离破碎地被血黏在身上,韩韵绮先去拧湿了一条毛巾,一点点地按在他肩上的伤口上,等干涸的血痂澥开了,才小心翼翼地揭开一点衣服,用酒精棉球擦拭伤口。
就这么一点儿动作,罗伊就痛得从昏迷中醒来。
别动。韩韵绮按住他挣扎的手,得给你的伤口消毒上药,再把脏衣服脱了,不然会发炎的。
罗伊乖乖地闭上眼睛,两手抓紧了床沿忍痛。
大概是受伤有一阵子了,他的伤口已经开始红肿,还进了不少灰尘沙粒,韩韵绮清创清得很艰难。
鞭痕深深浅浅,有些部位的衣服已经深深嵌入了肉里,韩韵绮不得不去找了把小刀,用它略施暴力,把嵌进伤口里的布料挑出来。
她在医疗营帐闲来无事时看庄景涵给人治伤,也算是没白看。
韩韵绮替罗伊清完前胸的鞭痕,便将他翻了个身,让他侧躺着,开始清理背后的伤口。
罗伊的肤色极白,衬得身上一道道鞭痕极红,触目惊心,让人不敢直视。
韩韵绮都不知不觉感同身受地咬紧了唇,颤抖着手尽量把动作放的温柔。
但罗伊很能忍痛,从头到尾连呻吟都不出一声。
时间过去了很久,天色渐渐都暗了,她才刚把他上半身的伤口大致清理干净,拿过剪刀,把破破烂烂的长袍剪开。
剪刀进行到他腰下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拦住了韩韵绮。
他的双眼紧紧闭着,睫毛因为紧张而剧烈颤抖。
腿……没有受伤。
这句话说完,他的耳朵和整张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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