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野带了足够的水和干粮,分给韩韵绮一个馕,自己也拿了个馕啃着。
韩韵绮心情复杂,也没跟他说话,崔野自己啃了一会儿干馕,突然跳起来骂了一句:妈的,天天都吃这个,腻死人了。
他说着就把剩下半块馕收了起来,跑到后备箱里东摸西摸,拿出一个草编的筐和几根小木棍出来。
韩韵绮坐在他的地毯上,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盯着看。
崔野把扁扁的草筐倒扣着,又用几根小木棍搭了个类似十字架的结构,把草筐支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看着像奶酪一样的淡黄色固体,戳在一根打横的木棍头上。
他拿打火机烧了那块奶酪两下,一股淡淡的奶香就飘了出来。
嘘。他冲韩韵绮比划了一下,让她静观其变。
两个人坐了叁五分钟,只见沙丘边上开了一个小洞,一只老鼠似的小动物从洞里探出头来,伸着小鼻子四处嗅。
这是……韩韵绮刚说了两个字,崔野就一把捂住她嘴,别出声!
韩韵绮猜的没错,那只老鼠很快闻到了奶酪的味道,一路小跑过来,舔起了木棍顶端的奶酪。
这老鼠比韩韵绮以前见过的老鼠要大,足有一只小奶猫大小,大概是没见过人,一点也不害怕,咂巴咂巴,吃得非常过瘾。
等它把奶酪舔的差不多了,十字架的结构就失去了平衡,倒了下来,草筐猛然下落,猛然把它罩在里面。
草筐还挺结实厚重的,崔野得意地过去按住草筐,回头对韩韵绮说:这是沙鼠,蠢得要命,以前我跟兄弟们想开荤的时候都这样逮它,百发百中。
他说着就伸手到草筐里抓住沙鼠拎出来,用随身的小刀开膛剥皮,穿在一根小棍上,又去拔了些芨芨草回来点火烧烤,动作之流畅,手势之熟练,简直叹为观止。
崔野准备得齐全,盐巴调料应有尽有,沙鼠不大,剥了皮只有薄薄一层肉,很快被他烤熟了,撒上调料,还真挺香的。
崔野撕下一条沙鼠的腿递给韩韵绮,韩韵绮不但没接,还吓得连连后退,躲得远远的。
崔野也不勉强,只是嘲笑她:还是小公主。
才不是。我到了这里,每天除了一点牛肉饼、蔬菜汤、石子饼以外,几乎就没吃过别的东西,不是也活得挺好。韩韵绮用一种邀功似的口吻说,在家的时候我晚上都不吃晚饭的,只喝一杯奶昔、吃点水果就好。
崔野呵呵一笑。
还是在笑她小公主。
韩韵绮觉得委屈。她真的已经非常努力、非常克制了,换了半年前的她,根本想也不敢想自己会在沙漠里看着一个男人手剥老鼠。
她赌气不出声了,抱着膝盖坐在毯子一角。
崔野也不理她,一个人细致地把烤沙鼠吃了个干干净净,还舔了舔手指,把骨头随手扔到沙里,大咧咧地在地毯上躺下,问:你在这儿,最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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