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席婷掰着手指,缓缓地开口道,不过,我想,这话恐怕……会说的长一些。
没问题。陈铎又开始转起笔杆来,我们今天的时间足够,应该能够让您成功的配合我们。
席婷面对陈铎脸上的笑容,耸耸肩,便是随便:这事儿,到底还是涉及席泠,哦,我是说我二姐。
继续。陈铎见她停顿,便侧歪着头,示意她说下去。
席婷深吸口气,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能告诉你们的,都是我观察总结出来的,应该说把握还是很大的,至于那些纯粹属于猜测的想法,就不说出来误导你们了。
可以。陈铎没有强求,事实上,他们也没有太多时间去听一些没有证据的话。
毕竟,他们可以从席玲身上挖掘的东西还算不少,渠道也不少,不必纠结在席婷这里,她到底只是一般当事人,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培训或者训练,所以,就算她说她告诉的都是有证据的话,陈铎他们也都打算剔除着听。
对此,席婷自然不知道。
她现在正在将她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她的身份了……我们姐妹本来应该是三胞胎的,只是她一落地就让人抱走了,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她。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当时正在镜子面前一样。
我想,你们应该已经发现了,三姐妹中,这位大姐和我其实才是最为相像的,与我们相比席泠,也就是我二姐,和我们的才最不像……当然,再怎么着,也比一般姐妹更像一些。
她说着说着,自己竟然还轻轻地笑起来了:所以,当初见到她时,我整个人都是发懵的状态,我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当时的感觉。
你们可以想象不?突然有一天,一个和你长相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人,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你们的眼前,呵呵的冲你笑。而你,也很清晰的知道,在你现在的生活里,根本不存在这么以为兄弟姐妹。
她看着陈铎,挑起眉毛冲他发笑:陈铎,看您现在的表情和眼睛,您应该是没办法产生同理心吧?
对不起。陈铎干笑一声,耸耸肩,道歉,我刚才试图用那种换位思维来思考,可是……
他又耸耸肩,配合自己的语气,向席婷表明:到底……不是当事人啊,可能很难感受您当时那种感觉吧!
不需要道歉啊!席婷笑的愉悦,她摆了摆手,这种事情可以理解啊,要不怎么有句话叫‘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陈铎:……
席婷见陈铎似乎让她噎住了,心情愈发愉快起来:其实我可以长话短说的,给大家节省时间也算是节能减排吧!
陈铎:……
他说不出话来,甚至,面对席婷,他有种想要推翻之前对她的看法了,眼前这个眼底透露出一抹刁钻的女人,这才应该是她本来的面目吧。
也许,当初,那一瞬间不能自我把握的贪恋,让她自主或不自主的变成另外一个人。
也许,这种强求来的婚姻,在不能给她预想中的幸福和快乐时,她已然把原先那让人喜欢的自己丢掉了。
咳咳咳。陈铎脸有点儿泛红,他为刚才这种不太爷们儿的多愁善感而脸红,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有种情怀,会这么体贴的揣摩一个人,简直不可思议!
席婷同志,你可以接着说。
陈铎抹了一把脸,尽量让自己保持之前的状态。
席婷没看他,但是,还是按照他所说那样继续说下去:我记得,看到席玲,也就是我那从未谋面的大姐之后,我就脑子一懵,什么都不知道了,再反应过来时,已经在一处包厢里面和她面对面坐着了。
你当时没有好奇自己怎么去的那里?陈铎问。
席婷闻言,用一种没想到陈队你也会有这么弱智一问的时候的眼光看向他。
这,让陈铎分外不自在呢。
我当时,当然会意识到这一点,但是……席婷明明白白用一种我认为你会懂的表情,告诉陈铎,陈队想必有听说这么一句话,叫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种时候,动动脑子就能想清楚——她,和我长的这么像,还把我,毫无知觉的带到咖啡厅——想想就知道不简单。
可是,这种不简单能说么?能问么?我不知道你们军队的人怎么处理,反正你们是‘艺高人胆大’,也许,你们会有不同的处理方法。
但是,我不成啊!我就是一平常百姓,本身也没什么自保的本事,就是寻常女性,那种时候,少说话少动作,应该是我能做到最好的自我保护的事情了。
这话其实就是告诉陈铎,她当时没有问。
陈铎点点头。
席婷见他认可她的话,轻轻笑了一声,又道:她当时很坦白,也很直接的告诉我她的身份,我当时是吃惊的,第一反应就是和我父母联系。而她,也没有阻拦。
你们……我是说,你父母和你当时通话了?陈铎不由自主加快转动笔杆的速度。
而不远处的旁听者们,也不由得皱眉,相觑起来——席父和席母两位老人家,当初并没有提到这一点啊!
也许,你们会感到特别特别奇怪,为什么我爸妈当初没有提到这一点,甚至于,你们可能会怀疑,他们是不是撒谎……也许,现在,你们已经发散思维到,在想,他们是不是想和我那位大姐暗渡陈仓?席婷乐道。
她是乐了,陈铎以及众人却都笑不出来了,他们的确被席婷说中心思。
我想,席婷同志,您真应该从事心理方面的工作,也许,可以有更大的成就。陈铎给她这么一句,让她随便理解——她可以将这话当成是讽刺,也可以当成真心的感叹。
不要生气,我刚才进来时战战兢兢这么半天,现在想来都不生气,你们何必动怒?席婷笑吟吟道,不管我是否说中你们的心思,你们都当成是我逗大家玩儿,给大家调节一下气氛了。
……呵呵,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复吗?
陈铎无奈的看看席婷,转头又看向不远处的张至泓,眼看着张至泓被楚铮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心里不由得感叹——说来,这孩子也真不容易啊,有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媳妇儿,啧啧啧,真实辛苦他啦!
您就应该看他。席婷在陈铎又看回来的时候,撩撩头发笑道,要不是刚刚他的表现让我想通了一切,也看透了一切,我也不回觉悟,更不会释放心中的惊惧,找回原本的自己。
席婷把玩儿着头发,笑道:要知道,被你们解救回来的时候,我心里的惊惧已经无以复加了。
呵呵,这真没看出来!←陈铎腹诽道。
席婷也不介意陈铎不搭理她,径自说:陈队,您请放心,我说话算话,既然答应您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一定不会打折扣呢!……哦,对啦!刚刚,我说到哪里了?
……陈铎嘴唇动了动,没有立刻答话,谁让他好巧的注意到她眼底闪烁的促狭光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