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禾正色道:我当然向着你,可也不能不讲理啊!你们家老郑这话还是对的!只不过是说的时机不太对!估计语气也不太好。
不过,你想想,就你这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儿!要真是那贺俪从你们家离开之后,出点儿什么事儿,你还不得愧疚不安啊!
这么说来,你们家老郑也是关心你不是!毕竟,他可是了解你的为人的,很不至于为别人一句话,就怪你。
哼!听韩子禾这么说,虽然何净哼了一声,但是她的脸色却好看许多。
你真别哼哼,我和你说认真的呢!你想想!韩子禾递给她只果子,让她吃,再说了,这事儿,你应该推给你们家老郑做,干什么抢先儿先把恶人都做了?难不成,你认为你们家老郑会同意吴慧到你们家做工?
他敢!何净登时立起眉眼来。
你瞧瞧!瞧瞧你这个厉害劲儿!我瞅着你们家老郑也不敢!韩子禾笑道。
何净也意识到,自己这会儿的反应有点儿激烈了,登时红着脸,低下了头:他啊,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儿!当我不知道呢,偎红倚绿这种好事儿他不想呢!他就是不敢!
这话胡说!韩子禾登时严肃起来瞪她,你知不知道,你这话说出去,那造成的打击面儿有多大?
你这把小保姆、以及家里用小保姆的男主人可都捎带进去了!
而且,这也影响你们家老郑的形象啊!你还想不想他好啊!
我就是心里难受!何净被韩子禾这么一数落,登时委屈的红着眼睛,掉下了泪珠儿。
嫂子,虽然说,我不应该在别人家掉眼泪的,可是,我忍不住!她一抹眼睛,哽咽道,只要看着贺俪那张小脸儿总是娇憨温柔的,看她在我们家晃,我心里就、就不是滋味儿!
每回看老郑和她说话,虽然老郑提前都跟我说了,我心里也别扭!……这回倒好,家里多个贺俪还不成,还要来个吴慧!我怎么可能容忍!
……合着,这还是打翻了醋坛子了!
韩子禾觉得,何净所有的不痛快、不同意,都是源于俩字——吃醋!
这样的话,韩子禾就没法儿说了,毕竟这种涉嫌吃醋的事儿,实在不好牵涉。
嫂子……你是也觉得我过分了吗?何净见韩子禾没接话,心中惴惴地看向她,生怕她也觉得自己过分。
……过分倒不至于过分,反正何净也没有伤害到别人,不过是一种自我防备罢了!
当然,要说不过分的话,韩子禾也怕她变本加厉,想了想,干脆不接她的话,反道:你说贺俪,她是不是有想让你帮忙给吴慧推荐到别人家的意思?……你想啊,按道理来说,你一开始拒绝她之后,她就应该偃旗息鼓才对,不应该纠缠的。
……何净听她这样说,倒是冷静下来,想了想,您这么一提,我也还真是想起来一件事儿……今儿早上,她好像是要提这么个意思的,只是我对她实在不耐烦了,也没听她退而求其次的想法儿,直接打断她的话,没让她说完。
想到这里,何净不由得红起脸来:我这急脾气的!
……韩子禾好笑的看她在那儿自我反省,也没出声打扰,慢慢儿的吃着水果,等她自己反应过来。
大概过了好几分钟,何净抬头嘟哝:她就算是想把吴慧推荐到旁人家,我也不会帮忙的。
韩子禾点点头,搁她,她也不会这样做。
看!看!嫂子,你也理解我吧!何净找到同盟,立刻道,这不知根知底儿就敢给邻居朋友推荐保姆,那不是二百五么!我又不是贺俪,能不明白这道理?
呃……原来贺俪现在在何净心里,已经等同于二百五了。
若是万一吴慧在人家做事儿,弄出点儿什么大动静,我还怎么在咱们军属区呆住啊!何净这些都想得很明白。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我瞧你好像是有主意了?一早儿,就想好了吧?韩子禾刚才就看明白了,这何净其实早就想好怎么办了,只不过她对自己想好的做法,到底有点儿憋屈,故而跑她这儿来说道说道。
……何净笑了笑,赧然道,倒是让嫂子看出来了。
你不是也没想不让我看出来么?←韩子禾好笑的看看她,抿嘴儿一乐。
何净点点头:也不是什么好主意!他老郑不是不让我轰人么!不轰就不轰!从现在起,我啊就把她当成真正的稀客啦!什么都不用她干!我也不和她多言多语,就把她当成一个房客!
这是要淡着她呢!
韩子禾点点头,也对,对这么拎不清的姻亲,在不好撕破脸闹开的前提下,敬而远之是最好的办法了。
……
晚上,韩子禾正躺坐着翻杂志看,眼瞅着楚铮踮起脚一溜烟跑过来,凑上前要搞突袭,她一巴掌把他轻轻地推开了。
你们几个战友,又聚会去了?韩子禾斜睨着他,将手里的杂志合上,挑眉看他,楚先生,我很好奇啊!你们几个大男人,没事儿就坐一块儿唠,这唠来唠去的,也没见你们感到腻……啧啧,你们有那么多话好聊么!
媳妇儿?你这么说,是不是吃味儿啦?楚大队长嬉皮笑脸的功力依旧深厚。
韩子禾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吃不吃味儿的,我还真没品出来,我就是好奇,想问问你……今儿何净过来,说,老郑心里头其实也渴望着偎红倚翠呢!啧啧啧,我就想问问你。
哦?问我什么啊?楚铮手指一抬,在韩子禾的鼻尖儿上轻轻地点了点,眉眼中带出几分.挑.逗.来。
韩子禾的眸光在楚铮的手指上流转一周,旋即咯咯笑着,伸手轻轻地在楚铮的双唇上,轻柔地打圈儿。
她眼眸闪亮,水光迷蒙地,看起来十分可人。
只不过,这位可人儿说出的话,却带着陷阱:楚先生,你作为老郑的最佳拍档、挚交好友,对他的这种心底渴望,是不是也特别感同身受啊——
尾音拉长地轻柔的言语,像是带有一抹、一抹微不可见的、小小的钩子,通过楚铮的耳畔,落在他的心底,在激起一层层涟漪的同时,又让他感到心痒难耐,却又无从抓挠。
媳妇儿,你学坏啦!楚铮感觉嘴里有点儿干。
哼哼哼……到底是我学坏了,还是你这家伙心里不老实啊!韩子禾抬头看着他的下巴,那前天刮净的下巴上隐隐的还能看到点儿胡渣,嗯?不说?
一个嗯字,让她说的九转十八弯,那小音调儿,听得楚大队长实在绷不住了,身子向后一倾,两只手叠在眼睛上,哇哇直叫唤:媳妇儿,你这是耍赖犯规啊!……娃儿啊!你们啥时候出来啊!等你们出来了,你们老爹我就看到希望了!
没出息的样儿!韩子禾瞅他这样,无奈地踢他一脚,她刚还没玩儿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