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梦境里的声音却绕过她主观屏蔽,传到她耳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国.家?
韩子禾听着自己当初的一声声喝问,如泣血一般,凄厉中带有说不尽的凄凉和失望。
她从没想过,自己带的兵,竟然会反戈相向,理由还是那么天真可笑。
爱情?!
韩子禾听到对方的回答,心若刀割一般,拉的人生疼。
她从前出的任务中,不是没有所谓爱情的东西涌出——对于她自己的情感,她一向很冷静自持,这种宝贵的感情,她不是搞批发做贸易的,不会轻易与出;而对于抛向她的感情,她……从不会做和任务本身关联不大的事情。
相比所谓用感情招惹任务对象以达到完成任务的目的,她,更喜欢单刀直入,拿起刀枪、凭真本事来赢取对方的信任,从而完成任务。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再一次又一次的风暴中,平安着陆。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因为主观上的爱情,就跑掉做人的底线和原则,抛却信义和道德,抛却良知和家国,就为了那种不可靠的爱情!
人心各异,不能强求,随他们去吧!耳畔又响起便宜师父的叹息,韩子禾只觉得眼眶愈发的热了。
那不是你的爱人,你当然能冷静啦!你当然可以做到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哦!不对!那原本就是你给他设计的思路!韩子禾!你根本不懂爱情!你不懂!背叛者声嘶力竭的叫喊,在她看来只不过给自己的心虚做掩饰而已。
她的确不懂这种感情,也不屑于去懂。
而她对于这种几近疯狂的回应,就是送她一颗子弹,让她从人间彻底滚蛋!
呵呵呵。她看着梦境中的自己按下了扳机,不由得低沉的笑了起来。
那笑声有太多太多的遗憾和无奈,她自己听起来,都显得那么凄凉唏嘘。
记忆库的门锁不管用了吗?韩子禾自嘲道,这算什么呢?封印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松动了?
自嘲的她,重复的看着上辈子最向往却的记忆不断的重现,心里在疯狂的纳罕:我不要再看了!我要出去!出去!
虽然整个儿人都因为发热而变得浑浑噩噩,但是,她到底还有一丝意识在提醒着她,可以醒来,可以醒来的!
你的队员应该也全军覆没了吧?那个人到底是出现了,他的声音是一种淡淡磁性和低音炮混合的清声,听到人耳里、入到人心中,就像羽毛搔过一般,痒痒的,不会反感。
我真佩服你的毅力,这都三次了吧?这可是第三次啦!你竟然能次次找到我的踪迹,我不佩服都不合适了!那人生的一张好容颜,狭长上挑的桃花眼,笑时含情脉脉,不笑便不怒自威。
他那鼻那唇,无不显示出主人的薄情,以及……喜怒无常。
他那双眸子,她初见时便有些惊心。
好像只要他扫过一眼,便什么都能看透一般,让人无所遁形。
可惜了……若不是立场相悖,若不是三观不合,她想,就凭他的一些行事手段,和天马行空的想法,以及共事的契合,她和他也许能成为知己朋友。
不过,你觉得你这么做有意义吗?你以为你扳倒了我,你就能接触到我身后的组.织.啦?你要是这么想的话,未免太过天真了一些!那人嘴角勾起的角度,怎么看怎么是满含嘲讽意味的。
我也不怕告诉你,就连我也没有完全进入到.组.织.核心,甚至,连他们的自己人都算不上!你说你,浪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和时间,为的是什么!那人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看看这个。韩子禾看着当时的自己举起一个芯片一样的东西,漠然的开口。
怎么会!那人看到那芯片时,当即勃然失色,之前的淡然得意统统消散,你怎么弄到它的?!
这就没必要告诉你了!这种电子拦截追击,原本就是她的长项,但是,在十几载的任务生涯中,她都刻意低调隐瞒下来,为的就是出其不意,制敌于敌明我暗之中。
显然,当初的她,的确做到了。
只要把这个销毁,你那个组织的根基就能被砍掉一臂吧!韩子禾满意的看着对方勃然失色,轻笑起来,都说伤其十指不若断其一指!我想我这一刀,能让你的.组.织伤了些许根本了吧!数十载、上百载的积累消散于刹那,不知道你这个还算重要的小卒,是何感想?
你莫要得意!你口中的‘它’的底蕴,不是你能够想象得到的!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要知道它被动摇了,就很开心了……虽然我这辈子看不到它轰然倒台露出真容的时候了,但是,它被彻底拔掉的那天,总归是越来越近了!而你……咱们的账,也该算算清楚了!
你疯了!你疯了!那人终于注意到周围不正常的寂静了,他本就是极聪明、隐隐算得上睿智的人,只要有所感,便很快就能找出他想知道的信息。
震惊过后,他终于不再事态怒斥了,也就是眨眨眼工夫,他便恢复了原本的沉稳,好像他自己还是那运筹帷幄的人一般。
你这么大手笔的安排,用来对付我一个人,不可惜吗?
韩子禾微微一笑:我在想,你这么本事、这么肆意妄为,你咋不上天呢?所以,这几吨的.炸.药,应该可以把这藏匿着不该存在的实验成果的建筑、以及你本人,都送上天了!
她早已经将活下来的队员打发走了,能够活下来,为什么不呢?
就算我消失了,实验成果也毁于一旦,你又能落到什么好地步?别忘了,咱们现在是一根而生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
我原本就没想过要跑!韩子禾看着他心情不好,便高兴起来。
我把你送上天,再看一程,不好吗?也算全了咱们这么多载的交手了!韩子禾笑着,不等那人反应过来,便果断按下了手里的按钮。
直到被巨大的冲击波卷起,她脑子里依然浮现出配角、反派,几乎死于话多这句话。
……
子禾!你醒了!
韩子禾困难的睁开眼,动动眼珠子,这才渐渐看清楚铮那张靠的她极近、好像被放大数倍的脸。
……
楚铮惊喜的看着媳妇儿,乐得忙不迭的又取来一杯热水,将她扶起,喂给她喝。
什么时候了?我怎么瞧屋子这么暗啊!韩子禾让楚铮给给捂出一身的汗,只觉得全身痒痒的有点儿扎人,便扭了扭身子,想将四肢从被子的围困中摆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