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韩子禾东西收拾的极利索,也极为简洁。
行李箱里,只有简单的换洗衣服用具,和重要的证件。
当然,诸如银行卡、钥匙等物,基本上是随包搁置的,拿起来也不麻烦、也不占地儿,便一起放到行李箱中。
像是首饰、书籍之类的东西,便索性留在这里,日后再算。
没办法,谁让这家里院中,处处都有她的痕迹、她的影子,要想带有她气息的因素从中剥离,那不是一朝一夕能分得清的。
因此,韩子禾便干脆不管它们,只带上必要的东西就好。
你去哪里?楚铮眼睁睁的看着韩子禾快速的将行李箱整合好,拉杆儿一拉,就要往外走,便当即当在门前,不让分毫。
这里我不想呆着了,我先去b大教师公寓住,剩下的事儿,该办的手续,我也不催你,一切等俩孩子平安回来再说。韩子禾没有看他,快速地告知他。
不行!我不让你走!楚铮将手扶在门框上,使劲儿把住门框边儿,说什么都不肯放手,b大公寓那里,都多久没去过啦?那里现在肯定灰尘遍布,潮湿的很,根本不适合立刻就搬进去!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韩子禾看看他挡在身前的手臂,叹口气,楚铮,你觉得这么幼稚有意义么?你知道我的,你这样做根本就是无用的!……放手吧!
放手吧!←简简单单三个字儿,却分明是一语双关。
楚铮闻之,面上痛色密布:媳妇儿,我做不到!我真做不到!
你可以的。韩子禾慢慢的将手放在他的手臂上,轻轻一拨,便将他的胳膊拨开,轻声道,都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你是个合格的优秀的军人,在生死之间都能谈笑自若,面不改色……那么,我想,这种缘起相聚而缘散分别,你也是可以适应接受的。
子禾,你当真……当真决意如此?楚铮没有再挡在门前,双眸饱含痛楚、怔怔的看着她,哽咽而问。
是的!韩子禾轻吐口气,点点头。
你……你就在这么仓促之间,就这么轻易的把咱们的关系判了极刑?楚铮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他眼底面上都明摆着不理解、想不通。
楚铮,有些事儿,它早已埋在咱们俩之间,以前不显,那是没有引子让它爆出,可那不等于不存在,你明白吗?韩子禾想了想,到底解释给他听,由量到质的变化,正若温水煮青蛙……要么我渐渐麻木,以至于认头和你们家这么纠结;要么我放手,大家各自安好。
楚铮,我不是一个肯让自己受委屈的人,我学不会忍.辱.负.重……能让我委屈求全的人太少了,除却我的父母,因为我要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除此之外,谁都不能让我凑合活下去,你不行,湛湛不行,我自己……也不行。
说到这里,韩子禾怀念的一笑。
想当初,身为特别行动队的队长,人都以为她是以.性.子烈著称,其实她不过是不想受委屈罢了。
每次行动前,她都会单独留下一颗足以把自己痛快解决掉的子弹和手雷,因为她心里有一条底线,那就是,她宁死也不做俘虏!
谁都知道,女兵被俘后的审讯和遭遇,肯定会突破极限;她不怕死,可她受不了那样委屈,故而,每次出任务,她实际都是做好了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准备的。
大约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反正她每每在任务中出现难关时,她都是用敢死队那样的觉悟和气势,横冲蛮撞,摆足了不要命的蛮横架势。
这种每每让她伤痕遍布的策略,却也次次将她从险境之中救出。
毕竟她做好了壮烈的准备,敌人却还想活。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破釜沉舟之下,谁先怂了,谁也就失了先机,那么胜负自然不需言明……
韩子禾无意之中,回想到了上辈子的行事作风,眼底有着说不出的叹然和回忆。
可她这饱含感叹的话,听到楚铮耳中,却若遭雷击。
他猛地摇晃起身子,摇头喃喃道:我一直以为自己让你很幸福,原来……原来,我已经委屈到你了么?
委屈不委屈的,全是一念之间……我愿意接受的,自然不叫委屈。韩子禾看看他,眼中也尽是失落。
楚铮听了,愈发地痛苦,以至于失笑道:原来你一直很辛苦的再忍受我,而现在,你突然发现那种忍受变成了委屈,所以不愿意了,于是,便索性连和我在一个屋檐下都忍受不了了,是吗?
说到这里,他也不需韩子禾有所反应,径自点点头,很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道:是了,我让你伤心了……也是,湛湛上学的事,一开始,我的反应就让你伤心了……到最后,变成了难过……只是,那会儿,有湛湛,你愿意为了孩子,忘掉伤心忘记难过。
可是,人的记忆力很好的,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忘记,不过是刻意的不再想起来罢了!眼下你这般决定,其实,是早就动过这种念头吧?……当初,湛湛上学的事儿事发,你把自己关起来,那时,你就应该想过摆脱楚家,摆脱像水蛭一样无耻的婆家,对不对?
楚铮,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也学她一样侮辱自己的家人?本来看儿子媳妇儿闹到这般程度,已经分外心虚的楚母是不敢开口的,可听到自己儿子竟然把水蛭一词用到他们身上,登时不能忍了。
不过,这会儿,楚铮已经懵到几乎神智迷糊了,又哪里听得进她的话?
他摇摇晃晃的站在门前,不肯让韩子禾从他面前离开
子禾,到最后,一直想让你幸福快乐的我,已经成为了你委屈的源头了,是不是?他泪眼迷蒙的凝视着韩子禾不放。
韩子禾见状,竟有一刻情不自禁的想抬手,抬手摸摸他眼角那颗泪珠儿的温度!
第784章
突然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的韩子禾,好像已经摸到烫手的东西一样,全身猛然一震,立刻缩回伸到一半儿的手。
她不自然的转开视线:你从来都不是让我痛苦委屈的源头,你的存在让我幸福快乐了。
那你为什么要走?楚铮艰难的让声音从好像有东西堵在那儿的嗓子里传出,有什么事儿我们不能商量?
楚铮!韩子禾看出他再努力的留她,只能无奈的苦笑道,楚铮,我们之间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我们之间的问题,商量出来的结果没有用!……你答应过我,我不必去见你父母;你也说过,他们不会来我们家……可事实呢?你一次又一次的食言!你父母一次又一次的或明或暗的干扰我们的生活、随意进出我们家!楚铮,我受够了!我不想再在失望和失落中,反复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