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同族却笑着凑过来讨了杯酒,又笑谈:说起来,云海塔内虽说不知道具体的名次,但是有消息灵通的人统计了一下,却知道这百年内云海塔里不似前几百年安宁,很出了几个爱斗的强手。
上三层是我们不可触及的层次,这且不谈。
据说上三层只有寥寥几人,且入塔者皆会戴上隐匿身份的面具,若摘下面具,极有可能是某个大界的主宰。
便是第六层的仙境挑战者中,有个一年内连过三十二关的强人,具体身份尚不得知,但是连挑三十二人不曾落败……这可是吓人了。
再来就是第二层,据说有个使木剑的剑修,早在六十多年前就稳占头名,只是碍于未曾飞升所以没有再上三层,现在底下人隐约将他视作飞升之下第一人了。
他又列举了几人,仪羽兴致缺缺地听着。
直到——
当然,最神秘的还是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有人瞥见过她的牌子,似乎叫……云?
仪羽身子下意识地一抖,又想起今天被巨杖敲打的恐惧。
沉默半晌的他脱口而出:她怎么了?
她现在可是小有名气,听说战斗意识强得吓人,总是能预判别人的预判,至今没人能把她的战斗路数摸清,都是被她耗尽源力然后直接打出擂台外的,不过听说是个极温柔的女修,至今都没下过狠手呢。
原来她这么有名了啊。
还是以温柔出名?
在同族人惊愕的目光中,仪羽面无表情地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置,推开椅子,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身后,其他翼族人暗自嘀咕——
仪羽怎么瘸了?
兴许是遇上难缠的对手了吧?不过仪羽速度这么快都伤成这样,啧,下手的人看样子很狠啊。
*
在云海塔内被打击得极惨的除了仪羽,还有兴致勃勃去见识上界修士的朱尔崇跟沈星海。
这两人虽然没玩丢自己的小命,但是都被狠揍了一顿,最后是由小火龙给驮回去的。
温云扭头看了眼躺平的他们,笑着对叶疏白道:还真如你所愿,他们饱经风霜了。
叶疏白静默地投去一道视线,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一本正经地回答:不够。
刚才一直都在装死的朱尔崇手指一颤,翻身滚起来质疑:不是吧?这还不够?!
他指了指自己呈古怪形状扭曲的手臂,双目含泪道:叶师祖,我手都折了,你难不成要我脚也断了才罢休吗?
其实这手是朱尔崇自己扭的,是他的独门绝学,这招苦肉计他曾用在自家师父身上,且屡试不爽。
但是很明显,师祖比师父要狠心得多。
叶疏白不急不缓地走到他跟前,也不见如何操作,只将二指并在一起,轻描淡写地往朱尔崇的手臂上一点……
啊!
朱尔崇发出凄厉的猪叫,那只受伤的手下意识往后一缩,原本扭曲的骨头瞬间恢复正常。
温云眼睛一亮,大为惊叹地看着叶疏白:你居然还会点穴正骨?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招?
叶疏白抿了抿唇,眼底浮出一丝极浅的笑意。
他淡声道:我只是随意点了他一下而已。
随意?
嗯,不过下手比较重,他是被疼得没力气再装了。
……
宿垣真人近日沉迷于修建清流剑宗山门外的城镇,他说的是要在此地招收弟子,还要招资引商,打造云海第二城云云……
他是没空管教这两个孙子了,于是调教他们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叶疏白这个师祖身上。
叶疏白跟懒散的宿垣真人不同,在修行之道上他素来方正严厉,连温云都没法在他手底下躲懒。
更别说朱尔崇跟沈星海了。
明早日出前在第一峰等我。
朱尔崇万万没想到,在修真界的时候他天天挨师父的打,逃到云海界以后还得天天挨师祖的打。
一想到又要重温当初被叶疏白剑术拿着剑吊打的滋味,向来睡得最香的朱尔崇竟然也失眠了,心事重重的他迈着沉重的脚步前往第一峰,预备跟唯一的同伴吐吐苦水。
只不过他万万没料到,沈星海这儿压根不需要他吐苦水。
因为这儿全是水!
沈师弟,为什么你院子里笼着这么厚一层云啊!淦,这雨也太大了,你的屋顶都被冲垮了啊!
沈星海此刻早已被淋得浑身透湿,然而他只是幽幽地望了眼朱尔崇,并不打算挪步。
朱师兄,不瞒你说,自我回岛上以后,这团雨云就一直跟着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撑出一把伞,然后朱尔崇就看到那些云极具灵性地钻到了伞底下,它们竟然就这样罩在沈星海的头顶落雨了!
朱尔崇看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