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民也配入云海塔?真是越来越不像样,难不成云海塔也看脸入……
高硕男人尾音尚未全然落下,叶疏白不知何时已侧身,直直地面向他。
他眉目极清隽也极疏冷,好似纤细剑刃最锋利处的那一抹寒光袭来,冷彻骨髓。
男人咽了口唾液,临到口的放肆侮辱竟然说不出来了。
也不知怎么的,自己分明手里都沾了数不清的鲜血,也是堂堂渡劫境的高手,居然会被这么个元婴期的贱民给震慑住?
真是怪了!
高硕男人口中含糊不清地再骂了一句下界来的小白脸,却没有再多逗留,而是转身,用肩膀撞开守门护卫,大摇大摆步入云海塔内。
那个银甲护卫皱着眉看他的背影,居然主动向叶疏白开口解释。
道友莫见怪,那是迷雾界赖家的公子,叫赖戈豹。他们那儿的人脾气都挺冲,也喜欢攀比身份,你下次绕开他们便是了。
说白了,就是那地儿自觉高贵,严重歧视下界。
像他们这些云海界的常驻民就不会有这种狭隘之见了。
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叶疏白摇了摇头,淡道:无妨,多谢道友提醒。
他亦是迈入塔内,平静至极。
既然尊严在这里都是靠打出来的,那就不用多说。
打就是了!
*
被盯上的赖戈豹骂骂咧咧地往塔内走。
云海塔内的修士没被挑战的时候都可以随意出入,他早习惯了先在云海城内花天酒地完了才回云海塔的擂台里坐着,倘若不是今日是月初,估计又有新人来挑战,他都懒得再进来了。
赖戈豹登上第二层塔,再入第九十号擂台。
他也懒得讲究,随意地往地上一躺,翘着腿摸出坛美酒往口中灌,是半点都不担心排在后面的人会打上来。
当然不用怕了。
因为第二层的九十一号到九十九号,都被他赖家的护卫给占据了!
只要后面的人不被打出去,那他便是在云海塔内醉生梦死也没人管得着。
就算有新的强敌来了,大不了他主动拱手把牌子一让不就成了吗?
不就是退一个位置吗?多简单的事儿啊。
同他有相同想法的人极多,所以云海塔变动大的其实只有第一层,越是往上越难出现变动,像是顶层,怕是有万年没换过人了。
淦!老爷子非要老子来这鬼地方试炼,什么东西都没有,也不知要老子修个什么玩意儿。
只要想到自己还要在云海塔里待上一整年,赖戈豹心里就窝火不已,尤其再想起外面那个下界来的小白脸……
小白脸最可恨,他看中的上一个女修就是跟下界贱民跑的!
淦他娘的,贱民也敢抢老子女人,下界的小白脸没一个好东西!
赖戈豹越想越气,再回想起自己今天居然还被那个小白脸给唬住后就心情极差。
他手中晃着酒,烦躁地同第九十九号的赖家护卫传令:若有个穿着白衣,长得人模人样的小白脸上来,别给他弃权的机会,杀了便是。
又想起此举可能会被回禀给自家长辈,他恨恨补上一句:那厮只是下界贱民,且安心宰了!
若杀了上界之人,还得掂量下对方的门派家族。
要换成下界之人?杀就杀呗!
说完这句后,他便安然地躺在擂台中央饮酒作乐,觉得闷了便摸出两块玉简,观其内刻录的绮丽画像,笑得涎水横流地睡死过去。
真好,还是做梦最好。
梦里啥都有。
*
咵嚓——
一声沉闷绵长的巨响自身后响起。
赖戈豹撑起身揉了揉脑袋,觉得脑子有些混沌。
他忍不住低骂。
贼他娘的云梦馆,卖的什么酒,每次喝了睡醒都要头痛,也不知道这回睡了几天了……
三天。
清清冷冷的声音响在空旷幽闭的擂台内,回荡时竟让人听得恍惚,有些虚幻得不真实。
然而赖戈豹再如何废物,却也是渡劫境的修士。
在听到声音那一刻,他昏沉的宿醉状态就清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