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之远点头:还有一事。
请大将军吩咐。
王府的明桩和暗桩在你们手里,京城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你们的眼睛,之前我请刑部追溯流言,这会儿望你们协助,今晚就将人全部都抓起来。樊之远淡淡道,我希望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传不出任何的流言,至于之后如何行使,你们王爷自有计较。
西去目光一凌,立刻道:奴才明白。
*
燕帝苏醒在半夜,他没有如此刻这般这么清晰明白什么叫做大限将至。
不过不知为何,他并没有多少不甘,有些事早就已经做了决定,而现在便是抓紧时间了。
来人……
轻微的声音惊醒了身边打盹的福全,一个激灵他趴在床边,惊喜地望着已经睁开眼睛的燕帝。
皇上醒了?福全轻声问了一句,接着就要跳起来出去喊太医,然而燕帝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便道,太后……
太后娘娘似有要事,暂时回了慈寿宫,王爷两天两夜没合眼,午后才被大将军给带回去,皇上醒了,奴才便立刻通知他们。福全道。
燕帝闻言闭了闭眼睛说:来不及了……你立刻出宫,传朕旨意……宣顾如是,宋敏,王子怡,周安进宫……不得有误!
福全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颤,他忽然意识到燕帝这是要做什么。
怡亲王再晚一些也来得及,去吧,没人会拦着……燕帝道。
福全凝重地点头:奴才,遵旨。
福全急匆匆地出了寝殿,正好见到太后凤驾前来,看见他,富宁不禁问道:你不里面照看皇上,出来做什么?可是皇上……
皇上醒了。
真的?蓦地太后惊喜追问了一句,而她的一个宫人也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福全没注意到,连连点头,由将燕帝的旨意说了一遍。
而这一声,让太后那点喜悦渐渐收了起来,化成了悲哀,眼眶红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富宁见此,便催促了一声:那快着人去宣召,快去!
福全立刻跑了出去。
太后,可要让太医会诊?富宁问道,目光却往太后身后的宫人看了一眼。
恍惚的太后回过神,微微侧目,接着缓缓转身,面对着这名宫人,压抑着哽咽道:还是你去吧,与其被这些太医围着,他怕是更想见到你。
那宫人垂下头,然后跪下来,对着太后磕了一个:谢太后成全。
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进寝殿,太后扶着富宁的手道:把阿璃也叫来吧,让他带上孩子,路上小心,别冻着了。
是,太后。
第159章 复得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刑部的动静很大, 官兵全城出动,搜捕藏在街头巷尾的暗中蛇鼠,蛇头众多, 老鼠四散,这断时间, 发生了太多的事, 一出又出,流言蜚语早已漫天飞舞, 其实并不容易。
不过京城这地,各坊各街,论真正的地头蛇,还是八卦小报的记者,这些明里暗里的动静, 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横竖秋后的蚂蚱就那么一只,盯着那边,基本就全了。
大半夜的左相府终于迎来了敲门声。
左相没有歇息, 衣着整洁,一丝不苟, 就连官帽都戴得稳稳当当, 仿佛就等着来人。
宋国公亲自带领官兵,同样的补服官帽, 一步一步随着他大门的打开,踏进了左相府。
都说宋国公是真正无私之人, 怎的皇上还没发话,就迫不及待地成那位的马前卒, 替他将心腹大患除去呢?左相背手站在廷中,对宋国公笑道, 口吻淡然,语气却讽刺。
他的身边是相府的家丁和侍卫,一样举着火把,手中拿着武器,对着官兵神情戒备。
宋国公是一贯的严肃,深刻的法令纹,毫无表情:老夫办事,从来依章而行。
左相佯装惊讶:这么说,宋国公是见到皇上圣旨了?
未曾。
给予宋国公的是一声冷笑,左相指着门口道:那就请吧,看在同僚的份上,老夫就不计较你深夜私闯官宅的罪过。
这般不客气,宋国公也没恼,干他这一行的,这种事情显然是见多了,反而说:左相稍安勿躁,本官今日前来,是为了抓捕一个重大嫌犯,此人窥伺御前,诬陷朝廷大员,心怀不轨,搅弄风雨,尤为可恶。相关人等已经捉拿归案,只剩这个主谋了,还请左相看在国法之上,让本官将人带走。
此话一出,左相身边的心腹幕僚顿时后退了一步。
而左相却往前一步,强硬道:这京城里什么时候连话都不能说了?圣上一召见樊之远就气急吐血,不是他还能有谁?樊之远做贼心虚,倒打一耙,宋国公不去调查他,反倒是抓捕无辜之人,未免也太可笑了!
宋国公微微侧了侧目,刑部侍郎递了两张口供上来。
樊之远有没有罪,暂时无人证明,除非皇上醒来,亲自说出真相下令调查,本官才能依律查办,否则就是全天下都指认他,也只是猜测。可是藏于相府之中的这人,却有人证和物证,这空口诬陷,心思叵测雇人散布谣言,无法抵赖。左相若是还有为相的风度,那就请将人交出来,否则兵戎相见不说,本官少不得参上一本。
到了这个地步,他的势力已经大大缩减了,左相岂会把人交出去,他嗤之以鼻,不为所动。
那宋国公试试,老夫就站在这里,看谁敢动!
此言一出,左相府的家丁侍卫不禁按紧了手中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