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人不过是见猎新奇,偶尔眼瘸迷恋一下,毕竟樊之远的那副皮囊的确让男人妒忌,只是等过了新鲜劲就能认清现实。
没想到这都快四年了,李璃还追着樊之远不放,看样子是不追到手不会罢休了。
李璃闻言眉尾一挑,得意道:这是自然,我家大将军能文能武,有才有貌,从不像你们这般勾三搭四。说到这里,他颇为嫌弃地瞧着这帮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的狐朋狗友,然后对沈玉凌道,先说好,大将军是我的,等他回来,你们沈家可别给他介绍媳妇,不然翻脸啦!
李璃别的都好说话,可若是关系到樊之远,那就是典型的为了媳妇可以插兄弟两肋的见色忘义之徒。
就是这个媳妇太过生猛,还完全是李璃一头热,人压根不搭理他。
沈玉凌闻言切了一声:放心吧,祖父就是有这个意思,可我家里的姐姐妹妹们各个不乐意,逼急了甚至要抹脖子上吊……啧啧,也就只有你了,这种修罗也敢喜欢,但愿你能心想事成吧,不过万一……
嗯?
万一你成功了,他要是对你动手,你记得使上轻功跑快一些。一个果子顺手被砸了回来,沈玉凌徒手接住。
周围顿时哈哈大笑,就连那些陪酒玩乐的姑娘们也抿着唇笑起来。
这气氛越发热烈,酒香混着女儿香,在丝竹靡声之中,酝酿出暧昧的欢愉。
不过突然,李璃身边的东来悄悄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递给了李璃。后者打开,看了一眼,接着嘴角挑起玩味的笑,拿起扇子,闲闲地摇呀摇,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沈玉凌跟他多年相交,一瞧见李璃那戏谑的笑容,就知道哪个地方又有好戏可以看了,于是忍不住问道:发生了什么?
李璃转过头看他,挑眉道:想知道?
卖什么关子?是谁家又出了什么糗事,让你手下的那什么记者给逮住了?
这个嘛……糗事没有,不过倒有件为难事。李璃略作苦恼地说,但看那摇扇子的频率却是闲适自得的很。
还有你犯难的时候?沈玉凌自是不信,伸出手,给我看看,有难事兄弟给你解决,不过有好戏,兄弟也得一块儿看。
李璃听此不禁低低笑起来:说的也是。然后把信递了过去。
沈玉凌在看信的时候,听到李璃略作苦恼地道:这么大一件事儿,你说,万一咱们的礼部尚书俞大人亲自找上我,那我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是登在小报上呢,还是不登?
信里就是一则消息,便是今早八卦记者看到的从王珍腹部取出来一枚玉佩,样式已经画下来。
而李璃这么说,便已经断定这枚玉佩就是俞世洪的。
其实这个案子在民间和寒门读书人之中影响较大,因为都是出自这个阶层,能够感同身受。
而在勋贵官家,却不过是一件谁家不成器的子孙胡作非为的小事罢了。
沈玉凌虽然看不上俞世洪这种持强凌弱的恶性,丢了大家公子的脸面,其余的倒也没怎么在意。
将走狗丢出来当替罪羊结案,也是膏粱之家常常替惹是生非的子孙善后脱罪的常用手段。
只是礼部尚书……
别看沈玉凌比李璃大不了几岁,在他爹禁军统领手底下讨了一份不大不小的校尉之职,可作为沈家第三代长孙,他对朝中的动向还是清楚的。
礼部尚书可是彻底的左相派!
而前些日子,左相跟武宁候就樊之远一事彻底撕破脸皮,互相正死盯着对方,企图找出把柄来。
板上钉钉的证据……沈玉凌瞧着那枚玉佩花纹,忽然笑起来。
李璃纳闷地看了他一眼。
阿璃,谁都知道你的八卦小报只说真话,不报假事,这件案子既然没完,你也应该继续报道下去。想想那得多大的怨恨才能将这么大的玉佩给活吞下去,啧啧,我觉得总得让死者含冤昭雪,让凶手绳之以法,你说是不是?也不枉你的小报这么受欢迎了。
沈玉凌一派正气凌然,然而李璃却嗤笑着拒绝:别,你可太抬举我了,你知道我是最讨厌这种麻烦事。早知道牵扯出礼部尚书,哪怕最近小报内容再无趣,我也绝不粘手,啊呀,失策,失策。
李璃神情懊悔,看沈玉凌脸上尤自带着不甘心,便戳穿道:你们沈家跟左相的恩怨,我可不管啊,对了,最好也别泄露出去,这事儿到此为止。
沈玉凌被李璃这么一说,便噎下了。
只是这个话题被挑起来,便有边上的一个纨绔嘲笑道:凭俞世洪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去沾惹良家妇女,瞧,惹了一身腥了吧。
他老子俞自成怕是得后悔,怎么不在他出生的时候溺死在便盆里,要是哪天俞大人下台,估摸着就是他扯的后腿。
哈哈,说的对。
对了,这届春闱的主考官不就是礼部尚书吗?忽然有人提醒了一声。
哟,教导出这样儿子,还能成为这届进士的座师啊?
玉凌,你说这要是那些考生们知道了,会不会闹起来?
闻言沈玉凌眼中精光乍现。
倒是李璃皱了皱鼻子,白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倒是唯恐不乱啊!这些可都是些热血上头的书生,万一一发不可收拾,岂不是不好收尾了?别说左相,就是皇兄都得头疼。
沈玉凌心说那样才好,他看着滑不溜手的李璃,忽然心思一动问:对了,阿璃,你最近是不是缺银子了?
你怎么知道?
那什么广告,你小报上面写着呢。
提起这个,李璃倒是有些无奈,不禁感慨道:小报太烧钱,烧了我四年多,快烧完了,我那点俸禄跟进项不够填的。老是让皇兄接济,也不是个事儿,告诉母后她非逼我娶妻生子,所以本王决定——自力更生!
李璃一握拳,特别坚定。
然而沈玉凌一把搂过他的肩膀道:缺钱就跟哥哥说,哥给你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