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站在他面前、试图保护他?
明明是他闯进房间里,想要轻薄你。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不能是我呢?
薛景问不出来。
有些话, 一旦说出口,就会让一切假象崩塌,叫虚构的脑内世界、天崩地裂。
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面对真相的。
僵持半响。
薛景终于缓缓地、一点点松开手,感觉自己喉咙依旧发紧,又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
稳定住情绪后,重重推开陆城,往门外走去。
他怕自己继续呆在这里,只会彻底失控、发疯,与面前这两人同归于尽才甘心。
林岁岁也意识到他情绪不对劲,咬了下唇,试探着喊他:薛景!……
薛景人已经站在了电梯口。
视线凝固在地上,没有看她,闷闷地嗯了一声,说: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
林岁岁愣了愣,哦……哦,好。今天谢谢你,过几天一起吃饭。
薛景没有搭话。
很快,电梯门在他面前打开。
他脚步迟疑一瞬,终于,在迈步之前,轻声开了口:我不会输的。林岁岁,我不会输给他,也不会输给你。从小到大,所有的比赛,我从来没输过。
说完。
薛景头也不回地跨入电梯。
……
小区不是新建小区,公共设施都有些老旧。
电梯门阖上时,会发出嗡嗡响动。
声音仿佛振聋发聩。
……
滑稽闹剧过后。
整个房间顷刻静默下来。
林岁岁脸色不算太好,捏了捏鼻梁,率先打破这番沉默。
她轻声开口问道:陆城,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陆城没说话。
抬起手,拇指蹭掉了唇角血迹。
林岁岁这才发现他受了伤,眼神微凝,拧着眉,仔细打量他。
说不清是不是因为病症原因,陆城肤色素来很白,如果唇色不显时,有种憔悴病弱美感。
但此刻,不只是唇角被血迹染出一丝殷红。
脸颊侧边,还有几处擦破了皮,应该是被薛景手腕上那个铃铛边刮到了。
像一幅名画被残忍撕裂。
叫人看了就觉得痛心。
林岁岁也顾不上再质问什么,急急忙忙转过身,去纸箱里翻找了一会儿,拎了个家用医疗箱出来。
她先过去,伸手拉上房门,再将陆城拉到餐桌边,示意他坐下。
陆城乖乖照做。
林岁岁拆了红药水和棉球,踟蹰一瞬,还是将手上东西全都轻轻放到桌边。
又小心翼翼地侧了侧脸,故意不看他眼睛。
……你自己处理一下。
陆城点头,随手拿起棉签。
想了想,又放下,仰着头、沉沉说道:耳朵,对不起。刚刚……没忍住。
两人心里大抵都清楚,这句话是针对什么事。
他在为那个吻道歉。
林岁岁呼吸一滞。
不受控制,整张脸唰一下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