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屿额头抵着车窗,弯眸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
薄覃桉,我欠你一幅画。
本来是艺考时要送你的,可我一直没有勇气再找你。
但现在可能得不到陈老师的画了。他笑道,陈卡斯两三年前便停笔不再作画,现在有的就只有不怎么出名叫游屿的创作者可以画画送给你。
游屿觉得自己不能称作画家,他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画,哪怕办过展览受过邀请,他依然觉得自己只是个创作者。
只有是创作者,才能不断激励自己进步,免于被骄傲蒙蔽双眼。
薄覃桉对游屿说,你早就送给我了。
这话说得游屿云里雾里,但看薄覃桉的模样不像是骗人,他记起常可说薄覃桉买过自己的画,你买的不算。
二人没立即回去,薄覃桉带游屿回了游屿从小长大的地方,带游屿去他熟悉的那个别墅。
城市的变化往往超过人的想象,游屿只在过年时回来陪舒少媛几天,从机场到舒少媛那,也不去街上逛。薄覃桉特让的士在城市里转了圈,游屿像小孩似的扒拉着车窗感叹,都变了。
的士司机笑道:您是本地人?
游屿笑道:是,不过工作后就没怎么回来。
这几年政府开发新区,新区那边更繁华。司机说,新区房价也便宜,搞投资的都在那买房。
游屿乐了,我没钱。
趁着红绿灯,司机扭头看了眼后座的薄覃桉,您二位一看就是大老板。
他是老板,我不是。游屿说我就是个破打工的,还被老板给辞了。
司机热情,游屿与他聊了一路,薄覃桉就坐在后头听游屿瞎讲话,偶尔觉得有趣就笑笑,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医院的事情。
到别墅时,游屿神神秘秘对司机说你觉得我像不像他儿子。
司机恍然大悟,上下瞧瞧游屿,自个约摸出个年龄。右手握拳打在左掌心,说原来是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