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覃桉轻轻扶着他的肩膀,没关系,想说什么就说出来。
有我。
方老三上了年龄,拄着拐,说罢便要扬起拐杖教训游屿。游屿脸色煞白,胃一抽一抽地疼,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在拐杖落下的同时,伸手抓住拐杖并夺了过来,扬手朝灵堂内扔去。
随着众人的惊呼,拐杖直直朝着方远的棺材而去,包氏兄弟还在里头待着,连忙挡在棺材前,拐杖重重砸在包安身上。
方老三你给我听好了。
还有你们。游屿的目光从左到右一一扫视过所有人。
我和舒女士,来这奔丧不是义务更不是本分。谁再敢仗着狗屁情分谈感情,方远这些年从我这里拿到的每一分钱,你们这些方家的亲戚,都得一一代他还给我。方老三,你要代替方远教训我?
方远住院你没来看过一次,每年年底村里分红你倒是喜欢攀亲戚。游屿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跟方远关系不好,可方远待我当亲生儿子,每年分红的账都交给我过目。
方老三被人搀扶着,咬牙切齿指着游屿道:方远!你看你,你怎么就教出来这么个不孝子!
游屿是我的儿子,方老三你别欺人太甚!
舒少媛平时声音柔软,但一旦扬起嗓音,像是刀刃般尖锐锋利,再加上平时当老师教训顽皮学生的威严,那张脸虽看起来漂亮,但着实吓人。
她边说边从人群中走出来,白姨怕她和方老三他们打起来,连忙也跟上去劝架。
游屿见舒少媛那张散发寒气生人勿近的脸,扯了下薄覃桉的衣服,低声说:走吧。
他们从方家的院子里出来,二人站在路口,游屿对着薄覃桉那张脸,一下子记不起自己要说什么。但他也知道,就算自己说话,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
胃像是被揉纸团似的疼,皱皱巴巴地展开拉扯,又紧紧团成一小团有外向内挤压。游屿捂着胃缓缓蹲下,头抵在薄覃桉腿边,整个人大半的重心也都放在他那里。
薄覃桉微微俯身,用手背试探了下他额头的温度,能撑住吗?
能。游屿咬牙道。
带你去医院。薄覃桉说。
游屿摇头,憋着气让自己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