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烟雾弥漫,充斥着香烟和徳式粗口,整个住宅内的德国人,除了必须站岗执勤的哨兵之外,都聚到了一处,迫不及待地听副官讲述库尔斯克会战的情况。
玛雅在房间内焦虑的来回绕圈,整个事态发展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但她现在却无能为力。
耶格尔最后没下去餐厅,并非他不愿意和盖世太保士兵们在一起,而是他此刻实在不想面对与回应他们关于战局与形势的种种问题。这一刻他只想和她待在一起,暂时逃离现实,让自己沉溺于久别重逢的二人世界。
她现在正和他面对面坐着,膝盖抵着膝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用餐。刚才大哭过一场,这会儿眼眶鼻尖都还泛着些许红意,看向他的样子显出一种柔软的专注。
他看着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大好,额头上还有一处新添的伤痕,从眉毛一直延伸到发际线……
是打仗的事情不太顺利吗?……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正切了一大块牛排塞进嘴里。听到她的问话,手上顿了顿,攥紧了一下刀叉,方才点了点头。
她站起身来,靠过去,默默地把他的脑袋搂进怀里。他头发是金棕色的,因为上前线作战的关系,理成了很短的军人平头。发丝很硬,硬得扎手,就像他的人一样。
他停下咀嚼,薄唇紧紧抿成锋锐的线条,默不作声任由她将自己的脑袋按靠在柔软的胸口……
此刻,她是真心实意的替他感到难过。但同时,脑海里却冒出来一个念头:他们是一伙儿的,德国败了,对日本也不好吧?
这种想法让她隐隐觉得有一丝安慰甚至窃喜。这听上去似乎很撕裂,爱情本该是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但处在他们的立场上,一切好像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
你瘦了,他抬起头来,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他手指上面也有刚刚结疤的创口,即使是轻轻地划过脸颊,也让她细嫩的皮肤感觉到砂纸刮过的轻微刺痛,我离开这段时间,有发生什么事吗?兰达那混蛋欺负你了?你看上去不像电话里说的那样一切都好
发生的事可太多了……无双忍住泪水,努力笑了笑,就是日本人又找来了……明天再说这些吧,你先好好吃东西。
他听到日本人又找来了,先是一愣,随后也不多问,只是拿起刀叉,恶狠狠地切下一大块牛排,别怕,现在我回来了。明天一早我得去华沙,等晚上回来,就去把这件事解决掉。
语气平常,仿佛说的是喝酒打牌般的小事。上帝怜悯那些倒霉的日本人!他既然已经动手过一次,这次便再没了顾忌,而此刻因为战局压抑了一腔的愤懑,倒是正好有了一个发泄的出口。
‘她知道的,只要他回来了,就不需要再害怕’,无双乖乖的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