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关逡枫生死未卜。
与沈骞翮搭话的同僚不知他心下所想,接着又与他说现欲派一官前去议和。虽首当其冲乃鸿胪寺晓舟珩,可那人尚在金陵难以与其取得联系,所以眼下急需一人顶替此位,奈何众臣推脱,无一敢去。
我呸,都不是好鸟,都他娘的是废物。沈骞翮当着同僚之面咒骂了一句,转身就往平日议事之处跑去。
哪知气喘吁吁跑了半路,却见顾禽荒先他一步从议事处出了来。
顾齐讴!你去作甚?
那人不看沈骞翮一眼,似要疾步与他擦肩:去回鹘汗部。
你他娘的,你逞甚么能!凭甚么你去?我要去!回鹘势必凶多吉少,沈骞翮不由分说伸手就与顾禽荒拉扯起来,哪知他还未碰及那人半分,就被御前侍卫按了住。
远翥?沈骞翮的反应好似在顾禽荒预料之外,他微微一怔,虽是停了脚步,但不知该应些甚么。
你他娘的不就比我道运好些!你当你是甚么妖甚么怪,有他奶奶的九条命不成?
内作色荒,外作禽荒。就是在说我。顾禽荒笑得玉宇澄清,一片明净,远翥,让你别扭这些年,对不住了。
你他娘的,顾抠门,顾骗子,顾齐讴!你他娘的敢去一个试试!沈骞翮不甘那人就这么信步慨然义无反顾入了虎口。
沈骞翮怒气填胸,死死盯住眼前之人的双目,而他却是在须臾间狂笑起来:顾禽荒!你也忒狡猾了些!你想名垂千古,你知道我会不顾一切为你洗去冤屈,好让日后世人见者酸鼻,闻者拊心!你妄想占据话本一整页,还顺带给你立碑!你想得美!我才不要为你做那些事!
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再还。顾禽荒又破天荒地一牵嘴角,隐隐露出了一笑后,拂袖而去。
那最后一笑转瞬即逝,谁都没能看得真切。
仁人志士,莫属……顾氏禽荒也。
沈骞翮颓然坐于地上,满眼尽是顾禽荒如松般离去的背影。
他予我此恩此情,我何以报得?沈骞翮此时脱力,泪珠千万,
抱我。耳边响起沈骞翮熟悉不过的声线。
甚……么?沈骞翮一转头,这才发觉方才阻拦自己的居然就是公良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