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埭山看那人满脸煞气,只觉事态愈发不受控起来:你又是何人?
王散,受人之托,来这处看看罢了。
好一个受人之托,好一个看看。杨埭山冷哼一声,却是瞥见王散佩刀,这件事衙门也要参合一脚?杨某不过是做个买卖,怎么也有劳公门之人上蔽府一管不成?
王散眉尾一挑,并未接话。
还有皇甫公子,这般自降身份入我杨府,也不知是为了甚么。
见杨埭山发了话,皇甫褚抱着古琴,步行出来,随意落座于一边大石上。
在场几人武学修为都颇为了得,而杨埭山亦非庸手。
若再次出手,每一势定皆为死招。
满席的饕餮引了雀儿落下觅食,那鸟儿一抖从潦水里带来的一身雨气,快活地鸣了一声。
这次依旧还是杨埭山先动的。
只见他略一蓄势,但见地上残叶忽起,绕身飞旋。只见他左手握剑,右掌微抬,顿现波澜横生之势,意动神飞,顺势出招。
虎啸自是恼火,他不晓得,明明杨埭山只需开口几句便能说清的话,为何非要这般打斗。这样一想,火气更旺,他猛然将案几踢飞,冲杨埭山面上砸去。杨埭山执意取得先机,挺剑便刺。踏雪乃重剑之首,若没有人剑合一的造化,定是出招困难。
即便杨埭山是首次执了此剑,将剑一抽,只见那剑清光夺目,冷气侵人,杨埭山自己都吃了一惊,复剑之人竟将踏雪脉络花纹都再次呈出。此番紫气横空,竟教众人认为那便是真正的踏雪剑……或许那本就是……
几念须臾而过,在一阵急鸣声中,剑光闪处,红木案几登时被劈成四截。两截飞至灯柱之上,将挂好的那些灯饰一并扯了下。
而余下两截也各自向南面北面飞去,在接连几声后,压倒一片红花翠树将花园景致毁了个彻底。
皇甫褚抬手拨弦,几人浑身顿有麻痹之感,动作竟都缓了一瞬。
杨埭山只觉手中剑愈发沉了,他为躲王散横来一刀。忙身向后蹿,呲啦地一声,阔袖被斩去一半。危急一刻,本是作壁上观的杨诘倏出一掌,直印他背心。杨埭山为躲他招,根本无暇估计背后此异,硬生生便承了大半力道,击得他热血狂喷,气息大乱。
虽不怎么适宜,但不得不认,杨诘的突然插插手,将险象环生的局面一停。但见杨埭山被杨诘所擒,几人心下皆是不悦。
怎么,诸位都是看上这把剑了?杨诘将指尖抵上杨埭山咽喉之处,不论二人中哪位先动,皆是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