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舟珩点点头:容小生继续,虽小生不知具体那牵制之物为何,但想必琋甫是发觉了他们动作,没得办法才以镇守庄内为由,引我们入局,自然也是为了引穆王入局——这个局便是庄内祸事——
先是应了八少爷的猜测,祝二当家很有可能身体有异,这才发觉了他购入药材的方式。顺藤摸瓜知晓了祝二当家实验火药导致了鱼尸体残缺,将鱼块运下山去,混入鱼市;为制毒剂将园内花都拔了,加在道人制作的辟邪囊中;为掩两个小厮的炸伤,还让他们真的摔断了腿,不过……晓舟珩顿了顿,不过祝二当家并不是为了隐瞒这些罢,他知晓我们能查得到。
嗯。这厢茶也斟上了,李韫琋缓缓将茶碗推至李晓二人面前。
万事具备,在宴请那日当晚,祝二当家先去后山埋好火蒺藜,等着穆王上门。至于为何如此笃定穆王会来,恕小生妄测之罪,依照穆王的脾性,定是琋甫先前拒绝他了多次,又让人放出消息说那晚在接待他人,依照穆王的脾气怎会允得?自然会登门兴师问罪;顺带看看这庄上究竟有没有厄事。
穆王的大张挞伐并非是出于被看低是如何,诚然有,不过更多的则是怕你或是祝二当家与我们通甚么信。之所以小生有此番猜测,完全是由于穆王七月初就对祝二当家态度有失这件事上。晓舟珩紧紧盯着李韫琋惨白的脸,想必祝二当家自那时起就知道了些甚么,或是那证据就在祝二当家手上!
这就解释了为何那晚穆王为何必须要来府上,他不能确定能让李氏永生永世不能翻身的证据到底是在你身上,还是在祝二当家的身上,那证据是从镇江杨府来的吧。
李韫琋笑了笑,手指依旧搭在自沏的那茶碗边沿:绝艳余采,果真是名不虚传。
渺渺那日腹痛并非是甚么巧合,她本身体虚,触了有毒剂的酒壶后,自然引得腹痛。腹痛难忍之下才去了雪隐,又因为祝二当家之前实验炸山,故意将那雪隐淹了,所以渺渺不得已才去了后山之处。祝二当家在假山之后,当渺渺过来之时,山也要塌了,他装作护着渺渺,就一同这么去了。
我们听了数声类似雷鸣之音,那实际上是在庄上某处的计时罢。而渺渺,如此看来应该是钟大人的眼,为了挑拨钟大人与穆王的关系,你们就想了一计,给我们营造出一种想杀穆王未遂的假象。你也正好能顺势委身了穆王,让他放松了警惕。
毕竟若是康郡公死了,远在那边的钟大人首当其冲的便会怀疑穆王为了脱离自己控制,而玩儿了这么一出,如此布局,小生不得不折服。晓舟珩接过李终南递来的茶碗,润了润口舌,不过才几钟,那茶水已是有些凉了,其实琋甫与祝二当家绕了这么一大圈,小生倒不觉得只是为了挑拨二人关系,更多的应该是为了拖延罢,只是小生敬谢不敏*,看不清此番迁延是出于何故。
以上便是小生愚见。晓舟珩遂将那茶碗搁了下,深深叹了一口气。
李韫琋道:确实有趣,绝艳余采有此盛名,果不虚妄。说罢起身去那头架子上寻了两本册子递至二人面前。
看罢。
晓舟珩先孤疑地翻开了那本没有名录的,才扫过几行,看见李韫奕的名字后,便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这。
一旁的李终南自然也看到了,眼中神色不明,唇齿间勉强挤出几字:当真是暮夜无知*。
你当朝中人人皆是前庭悬鱼,处处均是弊绝风清?李韫琋分外平静地摇头道,没那个理的。
若是这本册子被他人拿了去,李氏必将完矣。李韫琋言语淡漠,眼神一半散在空中,一半掺在茶瓯间,阿忧知晓他自己有重病在身,又得知我要救李府,这样一来才能如此安排。若穆王与康郡公二者有了嫌隙,或者穆王自己怕他们两方生了芥蒂,必定会想方设法先应付了康郡公那边,我才好有时间将那李韫奕的账目换掉。
夜风一紧,将窗与门皆是被推了开来,室内烛火乱摇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