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鹊惊叶散,晓舟珩带着满腔怒火直冲李终南的秋水阁,不顾礼节直直推门进入。
李终南,书稿还我。
李终南看样子也是刚回房,外袍还未脱下,见晓舟珩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略一迟疑:书稿?我不曾动过你的书稿。
没动过?你若是不曾动过,那你方才是去干甚么了。
李终南神色怪异,略一挑眉,挥手让碧姗下去,自己将欲脱下的外袍重新拢上:绝艳先生想知道?
见李终南似笑非笑,眼中又参着让晓舟珩心摇目眩的神韵,自觉再与他那样对视自己迟早破功,于是只好别过脸去,从鼻孔中勉强哼了一声。
如厕。
晓舟珩一愣,气势立马下去一半。
我一来李府,便引出一摊琐碎之事,你不仅接连遭遇祸事,现在书稿也不知被何人拿了去,你想必是我从中作祟罢,如此怀疑我,有情可原。李终南端着一张笑脸,声音晴朗柔和,却透着隐隐的委屈。
若不是你,还能是哪个?望着那暗隐华年的眉眼,晓舟珩差点就动了恻隐之心。
李终南略一皱眉,盯着晓舟珩不放:何人进过你的房内?
我怎么知道何人进过我房间……你就是借我为十六小姐作画的空档……不待晓舟珩说完,已经是自觉妄言,毕竟这番猜测无凭无据,奈何芳酒多情,举觞误事,晓舟珩只觉若是出了事定是与李终南有关。现在略一冷静,倒是自觉今日一举是有几分撒泼的意味。
李终南虽动机不纯,身份可疑,但也绝非蠢笨之人,正如他之前说自己一般,他亦不会做出任何自投罗网之事。
如此说来,我确实有偷你书稿的嫌疑罢。想必绝艳先生对我也没了几分信任。李终南接过晓舟珩的话,低声道,那我就与绝艳先生一齐找书稿罢,一为之前失礼之处赔罪,二为洗清自己的嫌疑,与绝艳先生重修盟好。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晓舟珩以往日为鉴,默默等着李终南的下一句,可惜今日,却没了下一句。
自己目及之处的那双眸子甚是丧气,嘴撅到了天上。
见状,晓舟珩噗嗤一笑,也知他是为昨日两人争吵而让步:你这是作甚,我又不曾欺负你,你若是没拿去,我信你便是。今日的李终南又蔫又好说话,整个人像是梅雨天冒出头却被打散的金簪草,绰约堪怜。
晓舟珩叹息一声,嘴角却弯起来:你这副样子,跟陇莎小姐养的猫儿一般,不知内情的还以为你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