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骞翮甚是不喜这个故弄玄虚的啰嗦仵作,嗔道:难道行凶之人是哪吒不成,还有三头六臂?
自然不是,自然不是。仵作干笑两声,小的只是说老爷分外招仇人,招仇人。
沈骞翮一翻白眼,不再理会那人,扭头问玉如轶:你说还有一具全尸,在何处?
玉如轶又引二人去往一边,衙役掀开了布子,见到那脸的一刹那,沈骞翮呼吸一滞,他认不得那尸首,但是那人即便是死了,却还是能窥见几分清俊容姿。
若是活着,不知还是怎样一位逸态翩翩的倾世公子。
公良昃不自然地一皱眉,自觉沈大人真是疯了,对着尸首都能发起痴来,殊不知在他面前的自己胜了那尸首千万倍。公良昃立即就挡了沈骞翮的视线,问道:这人倒不像自我了结,可是受了内伤。
不尽然。玉如轶一扬手,衙役将尸首翻了过来,被利器戳中后背,震碎内脏而亡,仵作验过,背后是锐器伤,且这具尸体是在杨府附近寻见的,估计是为了逃跑,但还是丧了命。
沈骞翮自然不满公良昃此举,将他推开,探过头来:此乃杨府中人?杨埭山膝下有五女,本官怎么没听过杨埭山有这样一个儿子?
近几年坊间有杨埭山寻子的传闻,说是其早年有纳过一名扬州瘦马为妾,正妻容不下,借杨埭山外出将那名有身孕的女子赶出家门。杨埭山虽已知晓那妾有了身孕,但当时碍于正妻家世不好追究,不知后来杨埭山从何处听说自己有了一子,流落在外,估计就是此人了。玉如轶道,在案发不久,说是寻到了这名男子,杨埭山大办一场酒宴,并唤那孩子为杨诘。
沈骞翮又问道,酒宴都是何人来了?
就是杨府上人,闻讯过城中数人,无人见过所谓的杨公子。
仵作还验过,楼北吟自尽是用剑,与杨公子背后那道致命伤痕一致,但是还未寻到那剑。玉如轶又道,再者,五门十八宗无一派系承认此事。
玉如轶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合计楼北吟便是杀人凶手。
沈骞翮自然不信,就楼北吟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怎会突然嗜血杀人。
若真是如此,那只能说明楼北吟段数甚高,或沈骞翮双目甚瞎。
沈骞翮自然二者皆不可能承认。
沈骞翮又扒开杨诘尸首后背的那条伤口来看,总觉得那剑痕好似在何处见过,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便再次陷入了沉默。
玉如轶见两人都不再吭声,于是引了二人去了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