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楷接过来,点点头算是致谢:我还行吧,本职,你挺辛苦的,拿这些东西。
沈厌在一边也坐下来,山间稀奇古怪的石头多,也方便休息,他不提这个,转而道:韦老师做这行,应该会经常性的不在家吧?
韦楷道: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着家,跑到什么地方,就在那里租个房间,再去下一站,全世界的跑。
是很折腾的职业。
哪有简单的行业啊,韦楷说:以前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跟家里闹得僵,那时候才真的是全年无休,各地跑,只为了证明自己,记得最长的记录,大概就是三年没回过一次家。
韦楷身上有故事,这是沈厌的直觉,只不过是人都有故事,精彩程度不同罢了,就像现在活泼欢脱的杨稚,几天前,也崩溃过,也偷偷流过眼泪,就像此刻坐在这里的自己,韦楷也不会想到,曾经做过什么荒唐事。
是这证明的路上,遇见了李忆南吗?
韦楷顿了下,不知道为什么把话题扯到李忆南身上去了。
他实诚道:啊,嗯,我和忆南,说起来也是挺有缘分的。
还以为只是普通好朋友。
不是,过程挺繁琐的,也简单,啧,说不好。韦楷笑笑,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沈厌并不是对他和李忆南的相识感兴趣,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开启下一个话题罢了,他道:韦老师,李忆南和杨稚的事,您是不是知道?
韦楷膈应了下,摸摸鼻子,道:知道啊。
身边谁还不知道?
沈厌点点头:那……他们分手了您知道吗?
韦楷一怔,转头看沈厌,倒没想到这出,表情上写满了不置信,分手?
沈厌确认了,韦楷是不知道的,他道:是的,他们分手了,所以想跟韦老师说一下,请不要在杨稚面前太多的提起这个人了,会让他不舒服。
什么,什么时候啊?韦楷迷迷糊糊的。
在来之前就结束了。沈厌回答他。
韦楷蹙着眉:来之前?可前几天忆南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好好安排杨稚的,怎么回事?
和平分手啊,沈厌道:都是大人了,也没有闹得很僵。
韦楷理解了,只是想不明白,奇了怪了,这两个能分手?
显而易见的,大家都觉得他们般配,甚至一定可以走到最后,杨稚别人是不了解了,只是这李忆南,不是挺上心吗?怎么结束的?
杨稚提的?韦楷自己猜测。
沈厌看看他,心知肚明这件事的始末,但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言简意赅:这我就不清楚了。
不管杨稚和李忆南是怎么结束的,他都不希望从自己口中散播出去,尤其这个伤人的原因,他和李忆南是情敌,他向杨稚靠拢完全有理由,他维护杨稚的方式就是不说原因,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是李忆南丢了杨稚。
他神色也幽暗了些。
应该是了,韦楷说:忆南是不可能说的,哎,真是……没法评价。
沈厌沉默不语。
算了,我做我分内的事,也不管他们怎么着,韦楷说:你们这次打算待多久?
看您。
我?韦楷道:我全球各地跑,没有妻儿老小的管束,在哪扎根都行,你们现在这年龄,还不能自由的吧。
不能完全自由,但是三五年的,应该还可以。沈厌说。
三五年?韦楷道:不回家啊?
沈厌道:看他怎么安排好了,他跑三五年,我就跟他三五年。
不上学了?
不上了。
韦楷一惊:你们别告诉我你们是辍学来找我学摄影的?
是啊。沈厌说。
韦楷站起来道:我日,那我罪过大了。
他慌了,彪了句脏话,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个小子是辍学跟来的,他又坐下来,这次坐立不安了,苦口婆心道:小兄弟,不是,怎么想的呀?有钱人家都这么玩的?不行啊,学咱还是得上的啊,这是个副业,什么时候都能做,学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上的,你们别冲动,而且我也不一定就能把你们带的出彩,别弄到最后两边都耽误了……
没有意气用事,沈厌看他慌,镇静道:韦老师,您只负责教,其他的就别管了,我们放弃学业不是因为您,其实学习原先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工作,但是我和杨稚,对所学的专业没有很感兴趣,在学校……属于混吃等死的那一类吧,他找到喜欢的事情,想做的事情不容易,而且他不是没有退路,我和他……不属于没了工作就会饿死的人,说到底,就算学无所成,也依然可以过的滋润,您不必为我们的后路担忧。
韦楷看看他,难以置信,叹道:我是不是带了两个少爷出来的。
沈厌笑笑:差不多吧,总之,您别有压力,做您该做的,最后成不成,都在我们自己身上。
韦楷明白了,世道真变了,现在人心这么大?倒也不是,只是他刚好碰见的是家境殷实的主,他道:他跟着我学,那你呢,你辍学是为什么?
沈厌开了矿泉水的盖子,闻声回道:我跟着他啊。
你怕他出事啊?
是的,关键是自己不想离开。
韦楷迷糊了,不明白道:什么意思?他是你亲弟还是……
一点儿也不像,这两人完全不同的风格,韦楷一开始没往那方面想,可看这两人貌似关系不一般,他也只能以为是亲的了。
他……沈厌转头,杨稚正好回来了,他看着他,抿唇一笑,温柔的,轻轻的一道:算是吧。
算是亲人吧。
想以后一起组成一个家的人,算是……亲人了吧。
某个被当成别人弟弟的小可爱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摄影机,山林间的树叶正茂盛,阳光穿过树叶打在杨稚一侧的脸上,似乎为他踱上了一层光。
他本身就该是……这样闪闪发光的,可可爱爱的,无忧无虑的,暴躁……又真性情的。
叫人心跳加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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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趁这个空挡我占个便宜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