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北京后是韦楷来接的,杨稚和韦楷一直只有电联,视频里也见过面,两个人都不是大众脸,挺有特色,茫茫人海里也认得出。
韦楷三十六岁,留了浓重的胡子,但不老,不像是油腻大叔,反而稳当当的,身上有股子特别的魅力,也有精神气,操着口袋站在一边等人,见到杨稚的时候对他一笑,点点头,招招手。
杨稚拍了拍沈厌的胳膊,指了指韦楷的方向,然后二人一同过去。
杨稚。
师父。杨稚应他。
没错了,准确找到彼此,杨稚又像韦楷介绍了下沈厌,韦楷便带着他们去附近的酒店了。
先安顿下来,事明天再说,今天好好休息。韦楷安排的妥当,对杨稚很上心,视频里杨稚就知道了,师父是个热络的人。
那我要准备什么吗?杨稚问他,他怕上手的时候做的不好,最起码不能陌生。
这倒不用你提前准备什么,明天到我这里拿几组图回去先揣摩,剩下的我会安排,别着急。
好。杨稚答应他。
到了酒店,韦楷去前台开房,身后跟着两人,他对前台小姐说:开两间房。
一间就够了,沈厌走上前,出示了身份证和银行卡,按在台上,对韦楷道:韦老师,麻烦了,这儿就我们自己处理吧,您不必再破费了。
韦楷看看杨稚,然后说:没事,你们到我这儿来,我做东,该的。
杨稚也说:不用了师父,我们带足预算来的,而且他是个富二代,你让他付吧。
杨稚指指沈厌,比起韦楷,他觉得麻烦沈厌更好一点。
韦楷看看两人,没法子,还以为都是大学生呢,深藏不露的,他道:行,那我就不管了,明天联系。
杨稚点点头。
韦楷走过来,拍了拍杨稚的肩膀,好好休息。
说完离开了,办事很有效率,人也有风度,杨稚觉得处起来挺舒服的。
等人走后,沈厌拿着卡,转了下问:要几间?
杨稚转头看他,靠在台上,道:你开给别人看的?
沈厌无辜道:不是,我怕你不愿意,我再开一间。
就一间吧,杨稚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身份证,我先上去了。
最终敲定了一间套房。
爬上楼,杨稚站在门口,等沈厌过来刷门,结果沈厌对他道:你站错了,隔壁那个。
杨稚回头看看,糗大了,他又跑到旁边一间房门前站,掩饰尴尬的说:你快点。
沈厌笑一声,走过来了。
刷开门,二人进去。
杨稚托着自己的行李箱,放在一边,里面有他的宝贝摄影机,不敢有大动作,进门环境都来不及看,先把摄影机拿出来再说,这会才欣赏一下四周,走到桌子前把摄影机放下,心才安。
环境不错。沈厌站在落地窗前说。
杨稚走过来,在他身边站立,三十几层的高楼,他站在这里,目光就不由自主的在茫茫大厦中寻找一座公司,只是这个地方看不见他的地方,也看不见他。
这里是北京,他来过几次的北京了。
这一次来,觉得还是……很陌生。
杨稚目光暗淡了,不想看了,转身走向一边,收拾好的心情一下就塌了,挺可笑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饿了没有?沈厌没有发现杨稚有什么异样,问他的时候,杨稚在床上坐着,他转头看他,发现他又闷闷不乐的了。
稚哥?
啊?杨稚应他,恍然回神,又道:哦,不饿。
沈厌走过来说:那先洗澡吧,一会休息一下。
看下时间,还挺早的,杨稚问:你累了吗?
沈厌已经打开了箱子,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出来,应他:还行,不知道做什么,要不我们出去逛逛?
杨稚道:不,不去。
他不想出去,不想逛北京,他心里的事沈厌不懂,也没看明白。
因为杨稚总能把自己的心事藏的很好。
沈厌只以为他累了,说:那我把你衣服收拾出来,你去冲个澡,我给你找部电影看?
杨稚走向自己的箱子,打开,他旅行都一向不带乱七八糟的东西,箱子里简简单单的,电脑设备和衣服,他拿出来说:你先去吧,我自己收拾。
沈厌放下手上的衣服,走了过来,在他旁边蹲下来,握住了杨稚手指,温声询问:怎么了啊?
杨稚没有发脾气,他就觉得哪儿不太对,陌生感吧,跟以前比,肯定没那会亲近了,沈厌只能从自身找原因,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没有,杨稚抽回手说:你不要想多了,我就是打算自己收拾一下的。
但愿如此,沈厌摸摸他的耳朵,道:那我先去了?
杨稚点点头。
沈厌提着衣服,走向浴室,房间里杨稚蹲在地上,用力的搓了搓脸,停下了收拾的动作,看向了窗外,这一系列细微的举动,都被站在他身后的沈厌收进眼底。
可是他没有说什么。
一切都假装不知道,推门进了浴室。
听到身后穿来的关门声,杨稚站起来,叹了口气,不是沈厌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在走神而已。
他在北京,他的城市,他会想的很多,只是以往克制的很好,从来不露,这一段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结束后还是心不在焉。
然而就在他心不在焉的当下,手机里传来一条简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