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板比赛的事情是最近才传进沈岐耳朵里的,在此之前沈岐不知道这比赛跟沈厌有关系,他虽说不支持沈厌搞这个,可既然知道了,总归想要来看看的,他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做个爱好就行,靠这个一辈子吃饭是不行的。
他今天过来,算是来看看他办的怎么样,哪知道比赛还没巡视,刚来就碰见两个人打架,那还是杨稚,沈岐看见杨稚那怒目圆睁的样子,一下就猜到了是沈厌做了什么,杨稚是明明白白的说放手了,这事铁定是沈厌搞出来的,沈岐在广场上暴喝,制止二人,他让人把杨稚送回去,杨稚不给脸,像个当街泼妇似的骂了沈厌几句自己离开了。
他在走之前剜着沈厌的那眼神,连沈岐都觉得心凉。
他去看自己的亲弟弟,沈厌站在那里痴痴的望着杨稚,他的脸上还有伤。
沈岐走过去,低声在他耳边,闹够了没有?
沈厌还没有回过神,他只是望着杨稚离开的方向,浑身乏力。
他连应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甚至看不清旁边的人是谁了。
他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模糊。
跟我过来。沈岐命令他。
他抬步走,发现身后沈厌原地不动,他操了声,走过去攥住沈厌的手腕,把他从人海和笑话之中带离。
店就在板场不远处,沈岐光临过衣店多次,他把沈厌带回去,因为比赛正盛,店里人不少,顾客纷纷回头打量,其实这个店出名的不止是因为它是滑板的专属品牌,出名的是众人都知道这里的老板很帅。
有多少女生过来是为了看沈厌的,大家心里都明白。
兄弟二人一进门挑衣服的顾客就频频回头去打量,沈岐掠过这众多的人,把沈厌带进了里面的房间,推进去,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吵闹与视线。
店员重新招呼起顾客来,她们精明,看大哥那样子也知道出事了。
都没敢去问。
沈岐把沈厌推在沙发上,沈厌就像个活死人一样瘫了上去,他仰靠着沙发,灵魂出窍中。
你打算这样一直闹下去?沈岐问他,他要不是今天见了,都不知道沈厌会这么没理智,他一直觉得沈厌很有大局观。
给老子说话!沈岐看他那样,就要凶人,他不是个有耐心的。
沈厌闭眼,不答,所有的思绪,都牵扯杨稚的名字,所有回荡在脑海里的画面,都是杨稚对他憎恨的脸。
沈岐咬牙道:沈厌……
哥,沈厌不睁眼,只是偏头在沙发上,乏累的说:说好别管了,你别管,行不行?
我不管任你闹下去?!沈岐道:你今天是想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玩绑架是吗?!
真是够可笑,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竟然只是沈厌要让杨稚留下,理由呢?他明白什么叫分手吗?他竟然还去要求杨稚陪他?脑子是他妈有什么问题?
活该杨稚炸毛,这事要搁他身上,他也得打他。
随心所欲的想要人就要了?但凡有点脑子都不至于让人动手。
你后悔我知道,你跟我说说,你是打算怎么办?就那样把人拽在自己手里就是你的了?沈岐讽刺的说。
可是不拽,他都不会听我说什么。沈厌回想起来那张脸,一点余地也不给他留,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么狠呢?听我说几句话,陪我一小会都不行?
沈厌你是不是傻逼?嗯?你说他现在能听你说什么?
我知道他恨我,我知道哥,沈厌无力的说:可我在弥补他了,我也跟纪泽阳分手了,我跟他道歉了,他为什么就是不能松口一点呢?
沈厌……
哥,不要管我,不要管,求你了,沈厌盖上眼睛,又困又累,别插手……
屋子里没声了,这件事,沈岐根本帮不了忙,纵使他有通天的能力和手段,在杨稚身上都使不了,一是愧疚,而是背景压制。
靠着门,沈岐不知道说什么,屋子里的死寂是一种无奈,氛围是那么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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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了雨,天凉了,糟心的晚上。
杨稚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笔记本,家里就他一个人,李忆南刚给他来了电话,陪他聊了会,完了就是和职业摄影师的聊天,对方给他发了几个视频,是有关于摄影的知识整理和讲解。
杨稚放着外音,在沙发上盘着腿,很认真的投入进学习里去,但实在枯燥,他是按着头强行灌输知识的。
他不小了,知道学习向来是个乏味的过程,想要有所成绩必须习惯这种乏味,他看的很认真。
白天里的事好似一点儿没影响到他。
确实是影响不到,他也没挨打,没受伤,还出了口恶气,当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他永远把被狗咬这事做成过眼云烟,他才懒得去让糟心事陪自己过夜。
这就是心大的他一贯的风格。
但是不幸,糟心事找上门了。
外面的门铃在响,杨稚放着外音没听见,又被敲了两声才反应过来,他盯着房门看了一眼,不知道大半夜谁来找他。
杨稚把电脑放在桌子上,起身过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