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档的包厢里装饰的金碧辉煌,空气里满是混合着甜腻脂粉气的酒香,一名长相美艳的女子正在弹琴,而其他几个醉眼迷蒙的男人正各自抱着怀里的娇笑不止的花娘高谈阔论。
为首的一名男子大概二十多岁的年纪,身上是价格不菲的云锦便服,腰间系着玉带,配着上等翡翠玉佩,头上束着金冠,一身的珠光宝气,却偏偏看不出半分俗气,只觉得贵气逼人。再往脸上看,长眉凤眼,五官如刻,薄唇上带着叁分笑意,神态里满是漫不经心,此刻正斜靠在一张软榻上,一边用手指随着曲子打着拍子,一边笑盈盈的吃着旁边花娘剥好的葡萄,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游戏花丛的纨绔子弟。
侯爷今日可要留宿?旁边喂葡萄的花娘小心翼翼的试探。
男子伸手抚了一下她的下巴,一挑眉,道:怎么?希望本侯宿在你房里?
还不等那位受宠若惊的花娘答话,一旁的另一个贵公子便哈哈大笑,一指正在弹琴的美艳女子道:我们侯爷要留宿也自然是要睡在嫣红姑娘的房里的。
嫣红是闻香阁里新晋的头牌,更是这条街上刚刚被选出来的花魁,风头正盛,其他的姑娘自然不敢跟她争客人,一看对方这么说,刚才壮着胆子问出口的花娘顿时脸色惨白,正要开口解释,却见嫣红已经停了手中的弹奏,走到女人面前端起一杯酒直接照脸泼了过去。
那位花娘被吓得一哆嗦,却连半个不字都不敢,哆哆嗦嗦的跪地磕头认错。
女人扬起下巴冷冷一撇,随后绕开她走到男人面前,拉着调子,柔声道:侯爷,人家弹的不好吗?你都不鼓掌的。
乱弹一气还想讨赏?另一个柔媚的声音传来,只见门口一名身穿紫色衣袍的美艳女子快步走来,直接将她挤到一旁,伏在男人的身侧,可怜巴巴的道:侯爷,你都不来看人家,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这位正是前任头牌兼花魁——如嫣。
侯爷来这自然是寻乐的,难不成是来听你哭的?一旁的嫣红不服气的一把将如嫣拉走。
花无百日红,如嫣也不是善茬,甩开嫣红的钳制,怒道: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得了个花魁就可以在这里嚣张。
于是,两个女子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互相对掐,屋里的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饶有兴趣的看两个花魁在这里争风吃醋。
而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凤青言则更是带着笑意看戏一般的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这时,一名黑塔似的护卫走了进来,凑在凤青言耳边低语了几句,男人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兴奋,他低声问道:消息可靠吗?
可靠,黑塔护卫道:是遂州的驿丞派人快马来报的,说他们一行八人叁日前刚离开遂州。
哦?凤青言瞬间觉得刚才看的津津有味的女人吃醋戏码没了意思,找了个理由躲了出来,低声问道,不对啊!叁日前便到了遂州,御剑的话如今应该已经到京城了。
听说他们并未御剑,是乘马车来的。护卫道。
八人都是哪几个人,能打听出来吗?凤青言问道:里面可有什么特殊之人?
听报告,来的是六男两女,四个穿着白衣,四个穿着蓝衣。护卫道:其中除了那位少掌门申忘忧之外,似乎有一位身份颇高的人也在其中。
身份颇高?凤青言折扇一抖,唇角已经没了笑意,道:莫非是君无涯来了?
君无涯?您说的可是守阳尊?护卫大惊,道:他可从不参加这种场合,如今能亲自前来看来是给那位申忘忧撑场面的。
申忘忧?他还没有这个本事让君无涯给他撑场面,莫说是他,就是他老子也没这个面子。凤青言冷哼一声道:莫非是因为最近的妖兽异变而来?
那要不要通知沿途的兄弟们小心行事?护卫压低声音问道。
那是自然,凤青言凤眼微眯,道:告诉他们,要是谁撞到君无涯的剑尖上,就直接投胎去冥界算了,别给我找麻烦。
明白。护卫说完刚要转身,却被凤青言叫住,吩咐道:立刻准备豪华马车前去迎接,记得派些机灵的人去,将他们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如数记下,我要知道的越细越好。
护卫得令下去,凤青言却没有回包厢,而是抖开扇子,一边看似悠闲的扇着风,一边微微眯起眼,看着天空中冷冷的月光露出一个不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