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还没有这个心思,南衣声音跟蚊蝇一般,还是等城里的形势稳一稳。
甘棠夫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关切地道:倘若以后还有什么为难的事,尽可来与我说——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似在不经意间变得疏离了一些。
谢家门风清正,谢却山就算回来,也不能让他坏了全家人的心念。
南衣听明白了。
甘棠夫人责怪的是谢却山,可也是在告诉她,她可以自由选择任何人,但不能是谢却山。
哪怕她只是名不副实的谢家少夫人,也不能坏了人伦大礼。这是甘棠夫人守的底线。
那些未被规训过的,暗流涌动的情愫,一旦拿到台面上来讲,只能是灰飞烟灭的待遇。
南衣觉得自己离端正又近了一步,可人好像也空了几分。
她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离开了甘棠夫人的院子,刚行到抄手游廊下,忽得便被一个人拉了过去。
二姐同你说了什么?没有责怪你吧?
谢却山挨得很近,南衣下意识退了一步。
你怎么还在家里?
我见二姐叫你过去,心里放不下。
谢却山如今是一点嫌都不避了,语气熟稔得好似老夫老妻关起门来唠唠家常。
南衣正了正色,抬头望他,认真地道: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我们都不要提,也不要这样了。
谢却山皱了眉,品到了几分南衣的疏远。
望雪坞的规矩,还拘不住我。
但是甘棠夫人对我很好,我不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做让她难堪的事。
谢却山有点急了,开始口不择言:我难道对你不好吗?
那你想怎么样?南衣反问。
一句话问醒了谢却山,他一时哑然。
他只是下意识在抗拒南衣远离他的感觉,可他到底想干嘛?
那点龌龊的心思他也说不出口。
南衣又继续补充道:你不是说过吗?男人对女人的爱很廉价,女人对男人的爱也高贵不到哪里去,就是一时兴起,色迷心窍,没有任何更深的含义。
谢却山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脸上看去还是寻常,实则已经气得七窍冒烟了。
这女人好狠的心,分明昨晚还满眼怜惜和爱意地看着他!
语气一下子也凶了起来:我们之间只有一个规则,别的都不作数。
但南衣好像一点都没被拿捏到,反而笃定道:可我知道,你是个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