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夫对不起你。魏国公说。
贺灵珊摇了摇头,不怪您,都怪孙女儿自己,早该求祖父做主,否则也不会让您为难。她睁着眼睛,可眼泪就是这么掉了下来,她死死地要咬住唇,没有发出一丝哽咽。
魏国公不忍再看,心揪如刀搅,愧疚地让他待不下去。
直到魏国公的身影离开,贺灵珊才软倒在丫鬟身上,默默流泪。
贺惜朝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用晚饭的时候了。
皇上赐婚也是件大事,不一会儿就在后宫传开,心蕊听了一嘴,想着跟萧弘和贺惜朝都有关系,便也当谈资说了几句。
贺惜朝一听当场皱眉,溧阳公主?
心蕊点头,是啊,溧阳公主亲自进宫求皇上将魏国公府的大小姐指给她的嫡长子,皇上还招了魏国公来询问,两家都有意,便赐婚了。
贺惜朝冷嘲道:两家都有意,真是好祖父,一门好亲事。
萧弘听着觉得不对劲,便问:怎么了,这门亲不好吗?詹少奇也算年少有为。
贺惜朝瞟了他一眼,嫁人难道只看表面光鲜?
他怎么了?
贺惜朝看着萧弘懵懂的样子,想了想便将那事说了。
这……那外祖为何要答应,不是让表姐受罪去的吗?萧弘大为吃惊,连屋里人都打,这是什么男人啊!
无能的男子只会窝里横。贺惜朝心情烦躁,放下筷子,不吃了。
萧弘看着他,想了想说:要不,我去跟父皇说,看看能不能请他收回成命。
贺惜朝打眼过去,你去?
嗯,谁让你不高兴呢。萧弘道。
贺惜朝顿时白了他一眼道:别天真了,木已成舟,无可更改,你去,除了受到皇上的训斥,别无好处。
萧弘挠了挠头,我只是将实情告诉父皇。
皇上不会想听这个实情的。贺惜朝冷静地说,指婚的旨意就算没下,金口玉言也已经开了,你现在告诉皇上,是让他自打嘴巴。让他知道圣旨是在将一个姑娘推火坑里,他得多膈应。况且祖父都没说什么,你跳出去只会惹得一身骚,毕竟这件事我们管不到。
贺惜朝面无表情地说:这门姻亲,除了大舅母和堂姐,与魏国公府,甚是后宫中的那位都有好处。他顿了顿,忽然看向心蕊,姑姑,溧阳公主跟皇后娘娘关系如何?
第二日上书房放课之后,贺惜朝回到魏国公府。
下人们正将一台一台的带着红绸的妆奁往里头抬,阿福说:少爷,那是溧阳公主府给大小姐的聘礼呢,足足摆满了一个前院,下人落脚地方都没有,可见公主对大小姐的看重。
贺惜朝瞥了他一眼,径直穿过。
安云轩里,
李月婵一边给贺惜朝夹菜,一边说着今日公主府下聘的事儿,言语中颇多羡慕。
公主府的确财大气粗,光是玉如意就有好几柄,可是让娘开眼界了。
贺惜朝喝下一口汤说:既然是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求娶的媳妇,自然得大方些。
李月婵闻言很是认同,看着贺惜朝笑眯眯道:我儿也渐渐大了,再过几年,娘也得四处相看好姑娘,得早点给你攒聘礼才是。
贺惜朝眨眨眼睛,我才九岁。
是啊,转眼就到九岁了。李月婵叹息,眼看着你一步步上进,这今后媳妇儿的门第也只会越来越高,娘现在不攒,怕是到时候拿不出像样的聘礼,就让人笑话。
贺惜朝狐疑地看着她,您打算怎么攒?
一个盒子放在贺惜朝的面前,贺惜朝打开,取出一叠银票和田契,看数目可真是不少。
打哪儿来的?
李月婵有些忐忑,自家儿子面对这么多银子和田产,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不像她,看到的时候着实惊吓了许久,才淡定了下来。
你外祖母来过了。她轻声地说。
李家?贺惜朝冷哼一声,您就这么收下了?
李月婵心里微微有些紧张,你外祖母说这是娘的嫁妆。
贺惜朝盖上匣子,没有说话。
李月婵忍不住劝道:这也是你外祖的一片好心,惜朝,银票你拿着,进了宫可以打点一番。
贺惜朝拨着杯中浮叶,忍不住讥嘲道:我在宫里已经三年了,现在才记得送银子过来,让我打点谁去?
李月婵有些坐立不安,她叹道:你外祖就是这样的人,如今你高中秀才,又得皇上嘉奖,与他也有面子。你是魏国公府的少爷,可要是将来有李府帮助,也是一处人脉,不是?
这个人脉可得建立在儿子一路高中,不栽跟头上,若是稍有不慎怕是连门都敲不开,娘,您觉得有用吗?
李月婵听得出贺惜朝的嘲讽,不过她毕竟出自李家,能跟娘家关系缓和也是心中一愿,不管怎么说,也是你外祖。
贺惜朝看得李月婵的想法,到嘴的冷硬话便不说了,只得道:既然您都已经收下了,也没有退回去的道理,您将来要走动也随您,不过别拉上儿子,儿子读书繁忙,没空到处窜门。
知道了。李月婵见贺惜朝不愿意,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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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讨厌归讨厌,总是不能少的。
李月婵可是贺惜朝奋斗的原因?况且总有人要扯一扯后腿的吧?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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