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到了客栈,百里铁也没再缠着云逐月,道谢后要了地址,说是要送去云逐月的府上。云逐月似笑非笑,说了一个京城外的地,让百里铁去送。百里铁也没说什么,欣然应允。
走了这段路,日头已经有些大了,她们挑了一个茶楼去坐。茶楼二层搭了一个台子,说书先生讲到精彩处,迎来满堂喝彩。
阮南依只是往那边看了一眼,猝不及防和商琦行四目相对。
……
商琦行笑眯眯,还在讲:若是说雀国皇帝,还有一段风流韵事。年少时喝酒无度,一次偶入一大户人家。咱们都知道,那大户人家的院子与咱们住的地方可是不同。
台下有人问:有何不同?
商琦行哈哈笑起来:这位兄台的问题甚是有趣,你若说有什么不同,那不同可是多了,从建造布局到风格装饰,摆设日常器皿等各物,具是不同。
可是最大的不同——他故意延长了声音。
此时阮南依何云逐月已经转过拐角,商琦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当然是大啊,去了会迷路的那种大。
雀国皇帝喝醉了,他就在这大户人家里迷路了,七转八转出不来……
商琦行的声音渐远,阮南依和云逐月来到三层。
这里临街,楼上可看到热闹的街道。原本宽阔的长街,慢慢拥挤了起来,不时有商队路过。一些到的早的商队,已经在路边停下车架。有一些新奇的玩意,或者少见的东西,引得行人驻足观看。
云逐月摇了摇扇子,让阮南依过来:刚才那个人,你怎么想?
阮南依在云逐月旁边,目光落在一个吹糖人的小摊:他在撩你。
噗——云逐月团扇掩在唇前,笑了,可惜我没什么感觉,没被撩到。笑完,云逐月稍微正了一下神色,他既然以商队的身份入城,定然有入城记录。国典来的商队,都和使团挂钩,若是商队的身份没问题……再去使团查一查。
阮南依点头,她若是云逐月,也会这么做。
你看这有南北两个方向,一会儿咱们去哪儿看看?云逐月指宝市这一块,又分出南北两条小街。等她们在这躲会儿太阳,然后在下去逛。
阮南依思量着:有一个将军府家那位姓牛的姑娘,邀请我去她的铺子看一看。上次在军营听她说,在北边那条街。阮南依指了一个方向,我们去那看一看?
正说着,楼下忽然有喧闹。
两人在街市上追逐,后面的是位红衣少女,前面是个矮小的男人。看到红衣少女,阮南依和云逐月具是怔愣一瞬。
——苏玉虎。
苏玉虎平日与她们在一起,穿着都是闺秀们的衣裙。今日却不同,一身红色利落的武服,腰侧还佩了一柄短剑,剑鞘上的银纹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目的光。
长街上人太多了,矮小的男人又身形灵活,快速在人群之间穿梭,眼看与苏玉虎拉开距离。这个时候,苏玉虎的武力值就展现出来了,她直接踩在马车后面,然后翻到了马车的顶棚上,刚好绕开被矮小的男人推倒的人群。
她在跳下时,一手抓住矮小男人的肩膀,矮小的男人同苏玉虎过了几招,矮小的男人很快被苏玉虎一只手擒住,苏玉虎拽走男人手中的钱袋。
这个时候,城内巡逻的士兵才剥开混乱的人群,赶到苏玉虎身边。
哎呦,哎呦——人群之后,一个捂着自己的下巴□□起来。待他的手移开,鼻子和门牙处都是血。
这个人的同伴推开士兵,拽住那个瘦小男子,一拳朝面门砸了过去。
看清这群人的衣服,以及不远处商队的标志,阮南依的瞳孔瞬间压紧,脱口而出,叫了一个人名字:姜遂!
她话音未落,人群中窜出一个人,挡在苏玉虎和这些人之间。
姜遂一身利落的武服,嘴里还叼了不知道哪儿的树枝,笑起来有几分的痞气,刚好拦住一个正欲对苏玉虎出手的人。
他一手攥住对方的手腕,笑呵呵道:朋友,打打杀杀是爷们的事情,你对人女孩子出手干什么?
茶楼上,阮南依缓缓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有些用力,指甲嵌入了掌心中。
云逐月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勾着阮南依的手指,让她不要太紧张:我们下去看看。
阮南依点头,让云逐月牵着她下去。
下楼时,阮南依还在心惊,想起阮正的话。
二十年前,苏玉虎的父亲在大容山一役,失去挚爱。同时也是苏玉虎尚在襁褓中,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这个商队的旗帜、图腾都很明显,那是一个不甚明显的豹子,呈半圆的月牙形,盘在旗帜上。大容山之北,称作容北。容北的豹部所处地带偏寒,族民多穿皮毛。这些人穿的一些皮毛,再次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她们下楼时,容北豹部的人同姜遂争吵:她撞倒了我们头儿!几个人七嘴八舌:你看这血!你看这个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