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龙和孟青仰头看着他俩,几瓶白的下去,他俩都有点害怕,忙站起来扶住身子不太稳的吴展,孟青道:别飚啊,不行就不喝了。
吴展猛推他一下,撑着桌子道:我不飚,我又不晕。
祁炀高高的,低眸启封,他慢吞吞的拿着启子开瓶,偶尔抬眸看一看吴展,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不晕好啊。
说着砰一声把白酒砸在了他面前,抬抬下巴,提稳了。
吴展手离开桌面,身子微微倾斜,硬装雷打不动,提起酒瓶子道:再来啊。
祁炀点点头,握着瓶身道:先干为敬。
仰起脖子又是猛灌,跟喝白开水似的。
吴展抿抿唇,也抬头拼了起来。
徐佑龙完犊子的看着他俩,在祁炀喝完后按了按他的手,差不多得了啊,真把他喝过去了。
吴展有些不行了,看得出来。
祁炀继续开酒,同样低声道:要来就来猛的,得把他喝倒,不然下次他还敢。
徐佑龙笑了声,你太狠了。
我不狠,祁炀把酒递给醉醺醺的吴展,拿手挡在唇边对徐佑龙道:他自找的。
吴展指着他俩道: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祁炀不理他,直接问他:你还行不行了?
吴展也是志博云天的:谁怂谁是狗!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惜的是,这瓶没闷完,吴展就把酒瓶子磕在了桌子上,捂着肚子道:不行,我有点反胃。
三个人看着他没说话。
吴展眯着眼睛道:洗手间……我得去趟洗手间,回来……回来再拼……
祁炀摸了下嘴角的酒渍,你落跑?
吴展不服输道:谁说!我去趟洗手间,回来再继续……
要扶你不?孟青说。
这好面子的臭男人嚷道:不用,能走。
能走是能走,样子不太行,歪七倒八的,他们三个也是心大,就这么看着他出去了。
别摔了。徐佑龙低语后转回头,抬头问祁炀,你没事吧?
祁炀把桌子上的空酒瓶子拿下,脸都不带红的,这么多白的下去他跟没事人一样,你看我像不像有事?
他坐下来说。
三月天的晚上清冷,这露天的位置怪冻人的,三人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
有点冷。徐佑龙拉上了外套的拉链。
祁炀不觉得,依旧敞开怀,他里面是球衣,孟青看见了问:下午玩的开心不?
祁炀抬头道:还成。
孟青道:我也打算下午跟你一块去的,有事缠上了,那几个崽子怎样?问我没?
问了,祁炀说:问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孟青想了想道:这周末我看有没有时间,有就回去。
孟青也是京商篮球队的,祁炀同窗,徐佑龙则不是,却是一个宿舍的。他们五个人毕业到现在每天都在忙,跑业务,打交际,分析市场,谈合作,累是挺累的,可功夫不负有心人,也挺成功的,这样下去稳定了有福可享。
时间飞快,老子二十五了。孟青想了想说,两年前他还在球队打比赛呢,这一下就脱轨这么久了,跟闹着玩似的。
二十五不是事,二十五还单着就怪可怜了。徐佑龙道。
一聚在一块就得怀念以前,这是人的通病。
孟青白他一眼,你不就谈个女朋友吗?有什么可豪横的?我想找真的分分钟脱单。
这是真的,好歹人也算事业有成了,孟青长得不丑,就是个子不高,得看跟谁比,跟祁炀肯定没法比,跟普通男性还差不多,就短那么一截,不过分,但这并不是他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他只是不想找,这得说清了。
那找啊,为什么不找?祁炀问。
他们在一块这些年谁有空说那些?工作那么忙统共也没聚过几次餐,就是聚了也是说工作上的事,比如今天的客户是什么样的人,遇见了什么糟心的事,毕竟刚起步,遇到的磕磕绊绊数不胜数,可谈的都是些不太好的事儿。
孟青说:现在还不想,我就想挣钱,买个房,然后把我妈接城里来,其他的都往后延。
孟青是小镇出身,拼搏到现在真不容易,一个人到大城市里打拼,就数他最励志了,在宿舍就开小店,帮人代打什么的,双休兼职,能赚钱的事绝对不落下,那时候他就说了,只想赶紧在城里买个房,能把他妈接过来。
他上京商的学费就是他妈卖房子的钱,后来也就自己行了,能赚钱养活自己,不需要向他妈伸手了。
以至于现在事业有了起色,他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他妈,没别的。
他们理解。
房子不是买了吗?徐佑龙说,孟青车都没买,先买的房,房已经把全部身家搭进去了,剩下的钱是他的不动产,给他妈保障物质生活的,他不敢动,现在一辆商务车还是祁炀吴展他们给买的。孟青这货是狠人,对自己不舍得,他们兄台几个看不过去,才弄了辆车给他的。
也是好车。
买了啊,又退了,孟青说:我本来买的现成的,但是我妈不愿意,要自己看,我打算把她接过来让她自己选。
阿姨还挺难缠。徐佑龙玩笑道。
孟青说:我知道她,她就怕我乱花钱,之前买的是小户型的别墅区,给她发了照片,我挺满意的,她不愿意要,说买个小区里的房就行了。
徐佑龙道:知道你苦,不舍得花那个钱。
孟青道:我妈就那样,苦日子过惯了。
一阵风过,孟青缩了缩脖子。
你呢?你不是也要买房?孟青问徐佑龙。
徐佑龙交代道:我那个好办,这周六就能入住,都梦梦办的,我没怎么插手。
徐佑龙女朋友池梦,大二就谈了,两人好几年了,徐佑龙拼事业后很少有时间和池梦腻歪了,这些身后事都全权交给了池梦。
真好,孟青道:有对象真好。
烦你的时候你是没看见,徐佑龙道:那脾气要上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我去。
徐佑龙无奈的摇摇头。
孟青道:那还是单一会。
徐佑龙喝了口小酒。
就祁炀最爽了,他道:家庭背景优秀的一批,老爸大佬,老妈大家闺秀,自己富公子一个,身娇肉贵的,哪有这些糟心事?女的都巴不得凑上去,是吧祁总?
祁炀一直在喝着酒,听他们俩聊,突然被cue,他抬眸道:关我屁事?你们聊你们的,别带我。
徐佑龙笑了下,说真的,你们这些富家公子是不是就容易弯呀?女的不感兴趣就喜欢男的?
大学那时候祁炀的gay圈事件特热,也是他们几个带节奏把事给熄下去的,只是知道他是同性恋也就几张照片,现实生活中没见过他谈什么男朋友的,他们有点不信。
嗯,祁炀顺着他说:女的玩多了就不感兴趣了。
徐佑龙道:牛掰,两男人就不膈应吗?自己又不是不了解自己的身体,那有什么玩劲啊?
他们这种直的很不能理解。
孟青也怪有兴趣的,洗耳恭听。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祁炀说。
徐佑龙怂道:别,梦梦能呼死我。
祁炀和孟青闻声一笑。
徐佑龙妻管严,典型的。
祁炀看他这样,也挺好的,有人管不好吗?不像他们这样,是死是活没人理你,你过得好就好,你喜欢谁就喜欢谁,没人会管你。
他们这样的,能有什么糟心事啊?
想起来,这是不是普通人对富家子弟最普遍的印象?
能有什么糟心事?
应该问,他从小开始,有几件顺心事?
祁炀笑着笑着,就突然收敛住了,他转转头看偌大的城市,无边无际的夜,灯光的尽头是黑暗,以至于他什么线索也没有,什么踪迹都寻不到。
五年了,五年了……
有一个少年,再没出现过。
再没从他的世界里,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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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我只顾着写文没注意时间也没定时……发晚了。
今天这个挺长的,明天再给大家加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