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就好,祁炀盯着他,宝贝,一小时就够了,陪我出去,好不好?
旁边坐着的一群人脸色绯红的看看二人。
慕迟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还是顺从了,回头对祁国衷道:叔叔,我出去一下……
这么晚还出去?祁国衷问,许媚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抬头看着二人。
祁炀道:一个小时就回来,你们先吃饭吧。
许媚站起来给他拿棉袄,祁炀就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屋子里暖和,外面可不是这个天,她走过去:穿上,别冻着了。
祁炀接了过来。
顺利的把慕迟带出了祁家,他开车上路,新年夜里街道通畅,偶尔的路人并不影响道路顺畅,慕迟转头问他:去哪里啊?
带你看场盛世。
慕迟没明白,啊?
祁炀转头回来,是烟花表演。
烟花?慕迟不明所以:不是有禁烟令吗?还有人放烟花?
没有人放。祁炀说。
慕迟一头雾水:你到底搞什么呀?
你等等看,祁炀说:我猜你会喜欢。
他把车开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和慕迟上了一个木板桥,地面下是海水,铁锁拴着木板四周,保障安全,站在这里风又大,又冷,但却是个绝对观赏烟花的好地方。
慕迟又拉了拉衣服拉链,走到祁炀面前,伸手把他的也拉到了顶,给他戴上帽子,迎着大风对他道:看什么烟花,我们回去吧,这里太冷了。
还有白雪片砸在脸上的冰凉。
再等等。祁炀说:还有十分钟,等等再走吧。
我不喜欢烟花,你不用搞那些,而且烟花确实很浪费,一下就没了,没什么观赏性的。
慕迟说。
祁炀抱住他,用自己高挑的身躯给他挡住冷风,宝贝,你见过真正的烟花吗?
我当然看别人放过。
不,祁炀打断他,是你的烟花,它的绚烂为你而存在,只展现给你,其他人叫看客,只有你才是它们的主人,因为没有你,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慕迟躲在他怀里,长棉袄下摆直灌冷风,这个冬天真是来势汹汹。
慕迟缓了缓心神,捂住自己的棉服帽子,脸蛋被冻的通红,鼻子像小丑鼻一样的红润,皮肤却又白白的,显得很是可爱。
大半夜两个人不在家看春晚,跑到冷风口里看烟花表演,也算是一对奇葩了。
不过慕迟错了,烟花绽放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
准备好了吗?祁炀把他转过去,对着黑夜,抱着他的腰,开始倒计时:10,9,8,7……
慕迟等着,听着他倒计时,他不信会那么准,可当他数到1时,慕迟再也没心情计较这个问题,而是被点亮黑夜的一小丛白光,再到满天繁星给冲击了眼睛。
你见过最大的烟花是什么样?
它们由一小束,由一点点星火,炸成漫天繁星,像是接力那样争先恐后绽放自己,整个黎城都可谓为之一惊,那是语言形容不出的震撼和美丽,仿若一切失去了颜色,眼里只剩下这么一场盛世。
烟花是穷人拒绝的奢侈品,烟花是有钱人调情的工具。
可是这一刻再去看,不管为了谁,谁是烟花的主人,它为什么而存在,都变得不再重要,肉眼可见,你看得见的,就是人们追求的共同的美丽。
只是一瞬间,漫天繁星,却炸在了慕迟的心尖上,久久不能平息。
他撒了谎。
他承认,烟花是美丽而绚烂的,他喜欢烟花,却没有玩过,只因为他被世俗缠身,他知道钱有多重要,他知道他和别人不同,他要早点成熟,早点当家,要明白他不能和别人一样浪费,他没那个条件和资格。
因为烟花不是穷人玩的东西。
他妈妈的三观,他也接力继承。
可是买一小束烟火给自己看,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场烟花表演非常的成功,远处高空里的繁星点燃了慕迟沉寂太久的心,它此刻正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好吵,好吵。
一滴热泪从他眼眶滚落。
祁炀来到他面前,伸手抚掉那滴眼泪,调侃他说:你怎么这么爱哭?
是我爱哭,还是你故意让我哭?
慕迟动容的望着他,耳边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就是自己那跳动的不知所以然的心声了。
我爱你。他说。
祁炀凝着他,不肯移开眼眸,你说什么?
我爱你。他重复。
祁炀抱住他:再说一遍。
我爱你,慕迟伸手牢牢环住他的脖子,眼泪打湿的面容格外俊美,我爱你,祁炀。
他吻住了他的唇。
这是被烟花收买了一生的少年,这是被祁炀一次次打动的慕迟,他心窝子那么软,那么不经敲打,偏偏每一次都被祁炀硬闯进来,留下他的足足点点。
直到满心都是他的名字和脸,一个心房上,写满了祁炀。
新年快乐,他在他耳边低语:还有……恭喜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