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刚去孝妃那撒了气, 现在轮到我老太婆了?太后慢条斯理在榻上坐下,端起一杯清茶缓缓啜了一口。
她自称是老太婆,但其实还很年轻,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的样子。
秦子湛躬了躬身:母后言重了,他勾起唇角, 儿子有今天, 全靠母后筹谋,儿子不敢忤逆。
皇帝言重了,你是真龙天子, 这帝位你实至名归, 哪个也不敢贪了功去。太后不动声色。
母后,儿子只有一个问题想问。
如果是关于那个女人, 你就别问了。知子莫若母。
秦子湛露出微妙笑意:如此, 儿子便知道答案了。他欲转身。
站住!太后一声轻喝。
若赐死那女人的旨意是我下的,你又当如何?
秦子湛看着鸾凤烛台上的灯火,暖黄的火焰跳动着,烛泪蜿蜒,他叹了一口气:不如何,您是我生母,您欠楚婉的, 就是儿子欠的,左右儿子欠她良多, 多背一份也不算什么。
混账!太后猛然掀翻榻上小几, 上面的水壶杯盏滚落一地:这是一个皇帝说的话吗?四年了你都没有一点长进, 你是被那个女人把魂勾走了吗?那个女人要是不死,你能登上这把椅子吗?
秦子湛看着骨碌碌滚到脚边的杯盏:四年前,您也是这样,掀翻了茶几,把折子扔在我脸上,那一刻,我并没有恨你,我知道您说的对,我骨子里就像您,像父皇,没有什么比权利更重要,没有什么不能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