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先前因为撕下孩子定身符而被灼伤的干枯的手,一下一下拍打在结界上,孩子也在结界里哭着伸出小手和他的大手碰在一起,与他掌心相对。鹿九怔住了。
血魁忽然转头向鹿九看去,那深陷的眼眶里流淌出两行血泪,他对鹿九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孩子,然后那干枯的手就缓缓垂了下去。
鹿九当机立断取出骊山昆仑镜对着血魁照了下去。
昆仑镜中看到这血魁死了已有一千多年了,之前被仇人做成血僵,不死不腐全无神智,后来被一个道人得去,阴差阳错随道人吸了天地精华月波流浆竟开了智成了血魁。他原本自己在山中修行,以动物血液为食,不久之前被一术士捕获,那术士赫然便是和薛哲晟一起出现在秦家的东洋人鹤田宇。
鹤田宇以噬魂铃驱使血魁,令他吸食了余嘉程,可是这并非血魁本意且存有善意,就将自己吸收了的血魁之毒的克星月波流浆的偷偷逼出一些打入孩子体内,使孩子依然保有神智可以慢慢化解血魁之毒。
找到了孩子能有神智力的原因,血魁之毒也就有解了,那一千多条人命终究是保下了。
秦钊和秦穹赶过来的时候,鹿九刚读完血魁的全部记忆,他把事情的原委给两人一说,秦穹二话不说就往外走,秦钊一把拉住他:你做什么去?
我去崩了姓薛的那群畜生,还有那个鹤田宇!
秦钊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现在更重要的是把那一千多人先安顿好,再去算账不迟,你别添乱,这解药是嘉嘉的血,嘉嘉就一个孩子,哪里能供那么多人......
没关系,只要一滴就够了,鹿九蹲下去,在孩子指尖轻轻一碰,一滴鲜血就飞进鹿九准备的小瓶子里,我用回生仙饮稀释一下,够用了。
孩子在鹿九提了些血液后陷入了沉睡,鹿九把他抱上床,盖上被子,对目瞪口呆的秦氏两兄弟道:走吧,去配解药。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划拉一声甩了甩打神鞭,然后,找那狗/日的东洋术士算账!
大师,我再敬你一杯。薛哲晟站起身,又给鹤田宇倒了一杯酒,醺红的脸上满是恭敬的笑,大师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是高,如今那余程两家的小太子爷不死不活,鹿九想救他就得再闯森罗殿,他能一次逆天,难道还能次次给人改命?他要是不救,哼哼!我就等着看程家和秦家的好戏了!
鹤田宇笑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只怕等不到他们反目,秦家自己就先从这个位子上下来了,血魁之毒无法可解,鹿九还能跟冥府把这两千多人都要回来不成?
两人相视,俱都哈哈大笑。
薛哲晟呷了一口酒,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无毒不丈夫啊,我之前一直多有犹豫,才错过了那么多大好机会,否则秦家......哼!
二爷,二爷!门外忽然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跟班,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首脑府刚刚宣布研制出病毒血清,已经有患者康复出院了!
什么!薛哲晟一个起立直接带倒了身下的椅子,怎么可能?他看向鹤田宇,大师,你不是说这种尸毒无法可解,中的人早就是活死人了吗?
鹤田宇也吃惊不小:这毒的确解不了,至少我从未听闻过有解药,别急,我把那血魁召来一问便知。他拿出自己的噬魂铃,开始摇动,那铜铃铛竟无论他如何摇晃半点声音都不发,鹤田宇白了脸,血魁已经魂飞魄散,岂有此理,定是鹿九......
你知道是本道君就好!门口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鹤田宇,你一个东洋术士,在我华夏领土上役使血魁吸食人血,险些戕害千余人命,本道君今日要代日照星官清理门户,废你修行,投你入畜生道,不管你服不服!
鹤田宇定睛看去,只见鹿九穿着一身休闲款的短打大衣,整个一青葱少年的样子,手里却唰唰唰不停甩打着一根长鞭,秦钊和秦越秦穹等几人站在他身后,不由轻蔑地笑了:鹿天师,你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于我,还拿着武器上门喊打喊杀,这可不是华夏的待客之道啊?秦二爷秦三爷,你们好歹是首脑之子,竟也这么纵容他?
待你妈个头!秦穹气势汹汹骂道,老子们是来要你命的,少特么废话!秦穹二话不说就拔枪,子弹俐落地出膛,却砰一声打在了一道黑色的屏障上。
万年鬼将的结界,鹿九意味深长道,你的后台还真不小啊。
鹤田宇阴恻恻地笑了:鹿天师果然是高人,这都能认出来,既然如此,鹿天师可做好今日有来无回的准备了?
好教你知道,莫说只是一道结界,便是你主子轩辕昼亲自来了,本道君也能打得连阎王爷都认不出他!鹿九话落咻地一鞭子就抽过去,那黑色结界一阵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