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暗忖,只怕以后还会更乱呢。
鹿九茫然地抬头看秦钊,意思很明显,秦钊让他怎么叫他就怎么叫。
某个男人额际青筋直跳,狠狠瞪了秦越一眼,转而温声对鹿九说:别理他,还是叫三哥。
说是这么说,秦钊不由还是想到,如果让鹿九喊他三叔......似乎也很带感?
打住!秦钊深深呼出一口气,尽量平静地目视前方,此时那首脑专机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了。
飞机在首脑府的专用停机坪上徐徐降落,很快的,华夏如今的首长秦山岳当先从舷梯上走了下来。
秦山岳已经年过七旬,但是看上去很显年轻,宽额阔面典型的富贵只想,长眉入鬓,目光迥然,不像个古稀之年的老者,反而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锐气,鹿九初时看过去还不在意,但因着是秦钊的父亲便又仔细看了眼,然后他整个人就怔住了。
秦山岳有丧子之劫!
丧子?丧的哪个子?秦山岳有三个儿子,秦越没有丧父之劫,很明显不是秦老大,那就是秦二和秦钊有一个会应劫!
鹿九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慌得六神无主,以至于当秦山岳走到面前已经对他伸出手,含笑喊了一声小鹿天师的时候,鹿九竟恍然未觉。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向鹿九,首脑府的职员们不了解鹿九,只当这个小天师竟然猖狂至此连首长的面子都敢拂,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不屑有之,佩服有之,同情有之。
秦钊几人却是了解鹿九的,但眼下绝不是追问的时机,于是秦钊揽住了鹿九的肩膀:小九,这是我父亲,你叫伯伯就好。果然秦钊的态度让众人的神色都收敛了起来。
鹿九懵懵然地伸出手,和秦山岳交握,嗫嚅着说:伯伯好,我是鹿九,您叫我小鹿就好。
秦山岳丝毫不在意鹿九先前的失礼,依然温和微笑:好,小鹿,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救了我秦家三个孩子,作为父亲和爷爷,我非常感谢你。你在京都做了很多好事,作为政府,更感激你所做的一切。
鹿九有些无措地看向秦钊,很多人都跟他道过谢,但是他都毫无所觉,一般都是回一句莫谢,银货两讫,以致于他不知道该怎么接秦钊父亲的这句话。秦钊笑着小声提醒:说不用谢。
不用谢。鹿九照着说,惹得在场所有人都笑了,原本以为是个目中无人的小孩,没想到只是不通世事太单纯了些。
舷梯上最后下来的是两位老者,如今正走到鹿九身前,很是慎重地打量着他,他们是首长的护身天师,一身道袍白须白眉的是虚修道人,穿着紫红僧裙披着坎肩的和尚是元陀法师。他二人是这华夏玄门当之无愧本领最高的人,因此听闻鹿九的种种事迹之后只觉得言过其实,尤其眼下见这个二十岁可能还不到的少年身形单薄,完全看不出有修为的样子。
虚修先是微皱着眉:贫道听说小道友能敕令判官,从鬼门关救人,还能开功德阳牌引佛光普照,又助天师协会诸位道友开了天眼,还一力战胜五名厉鬼,那敢问小道友究竟师承道门还是佛陀座下?须知佛道不同修,还请小道友为贫道解惑。
不错,元陀也点头赞同,既能精通道家法术,又能在佛堂口舌生莲之人,从古至今,闻所未闻。
秦越先是有点为俩老头盛气凌人的态度不忿,听到最后一句话忍不住噗嗤笑了,他悄悄跟秦朗咬耳朵:他们天师协会的人,怎么个个都是这句话,口头禅也会传染啊!秦朗轻轻对他摇了摇头,这两个人连家主都要礼让三分,不能随意放肆,没见连秦钊都只能咬着牙不吭声么。
鹿九正满怀心事,看着这两人杵在面前,问的什么话他也没去听,便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虚修和元陀脸色更加难看,还是旁边首脑府的秘书长把二人的问题又对鹿九重复了一遍。
啊,鹿九下意识回答,我非佛修,也非道修。我是妖修啊,天生地养,不在三界六道中。
什么!这叫什么答案?小子简直无礼至极!道人吹胡子,和尚脸通红,气氛一时紧张异常。
秦钊沉声道:父亲,进屋吧,午饭已经准备好了。